孙志鹏这边嘴上占了便宜,也算泄了前几日吴佩佩狮子开口拿提成的火。如今形势对马副市长有利,而且很可能成为一人独大,这么棵大树,他也得多让几个人来抱,吴佩佩也要学会让贤。这女人越来越不上道,以为他真怕她,急了,副市长的女人他也敢动,无非是再换一个女人来而已。想着拿起电话又拨了出去,待电话通了低声嘱咐几句,末了又问一句“风华那边儿有什么动静”,待听得结果略满意地点头。
孙志鹏听到的风华是一派低靡,周闻生始终不见身影,除了饭店生意,风华的主营客房业务仍然没有开张,陆陆续续已经有员工辞职,显见的一幅烂摊子。这样的情景任谁听了也会叹口气,那么大个架子,怎么说散(音伞)就散了呢。
劳伦斯、陈明还有父亲陈叔安静地坐在周闻生办公室里,看着老爷子将口中的雪茄熄灭,双手用一旁的格子手帕擦擦,不禁直立了脊背,周闻生每每在做出重大决断前总有这样的仪式感的动作,仿佛一个将军要开刀杀敌前对自己心爱的刀剑进行一番祭拜一样。
“对外放出风声劳伦斯和陈叔今年去参加欧洲的葡萄酒交易,两天后出发,到北京后劳伦斯继续前往法国,陈叔转机去省城去见几个人。我不方便出去,在这里小明子陪着我。”
看着众人迷惑的眼神,周闻生继续:“我会交给陈叔几封信,送到后,得到肯定答复,在第一时间再飞法国与劳伦斯会合。缺席红酒交易的几日就以身体不适应对。”
劳伦斯欲说什么,周闻生做个手势让他别急,“每年风华都要参加这个订酒会,这也是风华红酒业务一直以来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只有优质的红酒才能对得起风华这块招牌,我们决不能让现在的事情影响红酒的发展。去年是陈叔和季总监一起去的,最近内子身体不好,我也顾及不上,也希望有个人陪着她。劳伦斯你在欧洲那边人头熟悉,这些事情不在话下,这次也是发挥你的专长。陈叔要辛苦一些,这次事情我想在尽可能少的范围内进行,别人也知道你是我的左膀右臂,你不去法国,必然有人会盯着你的行踪,而我也不便出行,就仰仗陈叔拐弯做个信使。小明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后来虽说跟着裕之,可我也还留心,有心思,肯钻研,这几天就跟在我身边跑个腿儿。”
陈叔和陈明端坐敛眉,知道此次周闻生是要有大动作,或者是风华唯一的一次反击,风华酒店能否继续属于周家、能否存活也在此一举了。
两天后劳伦斯坐上飞往法国的航班,身边的陈叔闭着眼睛养神面色平静,到北京后他们将暂时分开,他不知道陈叔此去省城带了什么口信,但一定是极其重要的,关乎到风华的生死。他想起前一天晚上去周宅辞行时在书房周闻生说的话:。
“我对不住你母亲,你能来C城找我,我非常高兴,我想留给你风华的一半,可是如今风华又是这个样子。裕之已经成了人家攻击的目标,这个没办法,也是他该承受的,对于你,我不希望另一个儿子也被牵涉其中,这对你不公平。如果此次事情进展顺利,风华欢迎你回来,如果……请代我和你母亲说声对不起。”
劳伦斯闭上眼睛,将近一年的时间,迅景即逝。当初带着怨言和复杂的心情来C城和父亲相认,这个周姓人,他不会有更多的情感,他知道母亲并不是要他来分周家的财产,不过是在向周闻生抱怨撒娇,她想让他悔恨,想让他不舒服,想让他知道她有个出色的儿子,或者也想让他知道她还爱着他,这也是他不能拒绝母亲的原因。认亲却又遇寻亲,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到面目全非的Annie,失去Annie是他梦中都不能碰触的疼痛,曾经以为失去是最痛苦的,原来咫尺天涯却是说都说不出的悲凉。在C城他不快乐,即使是看到季时年的高兴,也会在她和周裕之并肩而去的痛苦中淹没。他爱红酒,却不得不学习酒店管理,他爱Annie,却不得不放手看她守着另一个男人,人生得意总有一二,他却事业情感都徘徊於滞,或者C城就是一个劫,他和母亲的劫,他的母亲要用二十几年度这个劫,他或许幸运些,此劫之后,尘归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