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过脸,沈惕竟然加了一句, “正脸也是。”

沈惕的表情有些像小孩子,回答了安无咎上一个问题,“就感觉……是很适合作为人类外貌的表来建模的一张脸。”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果只能选一个人类的话。”

这话听起来很怪, 至于安无咎没有第一时间感受到其中巨的褒奖意义。

在意的是,为什么沈惕像自设置成了一个区别于人类的旁观者。

但有一很认可, 所也十分直接地对沈惕说:“你给我一种……非我族类的感觉。”

两人的对话果将任何一方换一个人,恐怕都很难顺畅进行。

沈惕听了,嘴角扬起, 针对安无咎的评价给出一个独到的理解。

“那说明你觉得我很特别。”

见这么自信,安无咎有一不知作何反应,于是含糊其辞:“可能吧。”

“我看到你的脸,像可直接看见你小时候的样子。”沈惕又一次回到了“精准”的讨论上,“等比例缩小的那种。”

安无咎闭了闭眼,“我自都快不记得我小时候的样子了。”只知道梦境的自看起来很瘦小,面目模糊。

“挺看的。”沈惕自顾自给出认为的答案,像真的见过小时候那样。

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沈惕的几句话,安无咎的心痛似乎逐渐消减,但是某种不具名的情绪却一漫上来,将湮没。

抬起手,盖住了自的脸。

于是,沈惕的观察对象被迫变成安无咎的手。

手指很长、很细,白得像覆了层雪,但凸起的青筋又给人一种微妙的力量感。

手背上还有一个数字99。

“这个数字也是你纹的?”

又一次听见沈惕的音,安无咎这才放手,摇头。

“不是,这是进入游戏后才出现的。”

说完侧头看向沈惕,“你没有吗?”

沈惕轻轻摇头,想到什么,于是说了,“但是我在游戏遇到过其人,上也有数字,不过不是99。”

安无咎想了想,“或许是圣坛做的。”只是还没想清楚用途。

们只是参加了同一轮游戏的竞争对手,照理说谈话理应客套和表面,但或许是因为沈惕的怪异太与众不同,似乎没办法沈惕当做寻常人去对待。

即便说服过自,这些表现或许都是沈惕精心设计的骗局。

“你为什么进入圣坛?”安无咎还是提出了更深层次的问题。

但问出来后有些后悔,感到自在越界。因为这和前刚出游戏工厂后,问沈惕的问题很类似。

应该还不想回答这么私密的问题。

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不太舒服,沈惕动了一,头不小心碰到安无咎的头,然后就这么抵着,没有挪开。

“我说过了,我很想死。”重复了前的话,但也给出更,“嗯……印象,从出生到进入圣坛,我像一直在重复一件事,而且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但或许是出于脑的自保机制,竟然想不起究竟是什么事。

“我没有办法得到解脱,想找一个有意义的,死亡的方式。”

安无咎倾听着,脑海中冒出一个极具神话色彩的故事。

触犯众怒的西西弗斯被诸神惩罚,要推着一个巨石到山顶,等真的到了山顶,又要落来。于是次重复这样的工作,巨石推上山顶,周而复始,用无止尽。

安无咎看向。

“或许死亡并不是解脱。”

沈惕也侧过脸,望向的眼睛。

“那什么是?”

安无咎的脸上露出一种坚定而宁静的神情。

“找到活去的意义。”

夜晚温度降低,空气变得很冷。

但沈惕第一次感受到非物理意义的温暖,这令产生了一种莫的怪异感。

至于一整晚,都没有睡,闭着眼,断断续续听着安无咎均匀而微小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