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还没关上,沈泠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轻轻蹭着,说:“泠泠要抱”
伍桐耳聪手快地捂住他的嘴,给他系好安全带,甩上门。
一路上,沈泠便坐在副驾驶座上,安安静静地不说话,只歪头看她,双眸纯净如曜石。
但他前不久还是她的教练,这样“监督”着总让人心慌。
果不其然,家门口旁那条窄小的巷给了伍桐下马威。她不小心,挤到边上的垃圾桶。
伍桐正要下车去看擦碰情况,被沈泠拉住。他紧紧攥着她,不肯松手,双眸怯懦柔软,像一只弃犬:“不要丢下我。我会很乖的。”
命运总是在开玩笑。
伍桐顷刻间意识到,也许沈泠是在此情此景下忆及过去那相似的一幕:垃圾堆边,走投无路……除了沈泠当时,穿的并非蓝色。
他口中的话像是某种预言般的控诉,让伍桐微微失神。
还有一周,她自北京回来后,便不打算再跟沈泠有任何联系了。
那是刚带沈泠回家时便做的决定。那时她虽逞强威胁沈泠说三年,但并未真正抱着得到他的期望,只想他安全就好。她就占有他到毕业。
这些已经丢进精神垃圾篓里粉碎过的情感,翻开来看,竟并不让她觉得讨厌。
过去一年里沈泠也在看病,次数很少,也从未对她说明过病情。病人资料保密严格,沈泠每次自周焘那出来,又不见情绪异常,伍桐想他病得应该不严重。
但眼下这副情状,可能比她以为的情况更糟糕。
喝醉酒便回到孩童模样,这显然已经涉及生理病症。可伍桐不是医生,甚至有可能,她是沈泠需要去看病的动因之一。
从一开始,伍桐就没有温柔对待他过,她用了一种不正常的、偏执的方式。
所以他们还是分开比较好,沈泠这样的人,往后也会一路有爱相伴。
“泠泠乖。”但伍桐还是回握了沈泠的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冷漠,“我不会丢下你。我们回家吧。”
反正他过后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去北京的前一天,行装皆以收拾妥当。
那晚伍桐问沈泠,能不能做一碗阳春面给她吃。
沈泠的手艺比她好太多。伍桐不紧不慢吃着,沈泠忽然说:“听说你们旅游时,夜夜去酒吧。”
伍桐停筷说:“是,但光太闪的我不喜欢。站在旁边想安静一下,又有人来猎艳要微信,我还帮过几个女孩子脱困。”
她这些日子面对沈泠,话多了起来:“gay吧舞倒是跳得不错,只是还有脱衣服的,我眼睛受不了。”
话毕,空气陷入怪异的沉默。
伍桐和阿囧他们一起待久了,嘴也变快。她继续活跃气氛:“不过我发现猛男酒吧那些人身材也不怎么样……”
至此,沈泠却没再说一句话,气压微妙地低沉起来。
许久,他才忽然道:“既然你喜欢,能不能邀请你,和我一起去苹果核?”
苹果核如今已是B市地下乐队驻演的首选酒吧。伍桐与沈泠走进时,台上正在热唱迪斯科。主唱穿着镭射衣,彩灯旋舞,入眼尽是迷乱的光与人。
未免被撞到,伍桐赶紧将沈泠拉至客座边上的窄小空间。此处藏在两柜之间,正好能将台上情景看仔细,又黑暗一片,无人问津。
空间只能勉强挤得下两人,他们都微侧着身,紧紧贴在一起。沈泠的手护在伍桐脑后,便又将她带近了些,一时闷热异常,胸腹交贴处的衣料都被汗渍浸湿。
伍桐有些尴尬,解释道:“以前我是一个人在这里看你们表演,没想到位置这么窄。”
“为什么不去前面?”沈泠用寻常的语气询问。
伍桐也没有什么需要遮掩,坦然道:“当然是不希望被你看见。也觉得你不会看见。”
所以躲到你绝对不会发现的地方,这样你对我的忽视,便不是因为我天然不值得、难入你眼。
我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