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人群中一眼就能望见的人。

而不是一个懦夫,一个怪人。

伍桐还记得日记本里的这段话。那晚沈泠在台上唱了Radiohead的《Creep》,她失控地记录自己的心情。之所以记得,是因第一次心理治疗时,她向周焘倾诉过。

最喜欢沈泠的时候,她精神薄弱如叶,肉体也飘浮在尘世,仿佛这个世界除了她,所有人与物都是重要的。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自然能将自己轻易交出去,把孤注一掷的感情当做神圣的爱,因为那是唯一的救赎。

如今她也不知自己是谁,但她不怕失足,因为纵使坠落,她也有臂去捕自己摇曳的生命。

沈泠说:那我们可不可以去前面?我想看见你,只看见你。

总是在伍桐努力维持适宜距离时,有这样戳破气球的针语。“嘭”一声,伴着吉他最后一下扫弦,哄起炸裂的掌声。

“让一让”

沈泠带着伍桐穿梭,挤过乌压人群,到台前时抱起伍桐将她托了上去,自己纵身一跃。

聚光灯不合时宜地打亮,圈住两个略微狼狈的人。

“泠,接着!”

刚下台的人中,有沈泠曾经认识的鼓手。他将话筒抛了过来。

“咚”地一声稳稳落住,酒吧里四五十个人鼓掌欢呼,尽管谁也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沈泠捂住麦,偏头在伍桐耳边问:“你要下去吗。我想弹个曲子,你坐在我边上陪我好不好?”

伍桐这才看见台侧的钢琴,她想,反正什么都是最后一次了,没有拒绝的必要。她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