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水沐浴,像平常安寝一样,兀自擦干头发后便上床躺着。
黄梨木的拔步床大的出奇,元衾水爬上床后贴墙躺下,拥着柔软的衾被闭上眼?睛。
她今日?折腾一天?,很快就睡了过去。
临睡前她想,如果能一觉睡到明天?再好不过了,也许明天?就是新的开始了。
但不知是她睡得本就不安稳,还是外面?人声喧闹,总之半个时?辰她就醒了过来。
坐起身刚发一会愣,外面?便传来了脚步声,是谢浔。
元衾水紧张起来,她第?一反应是倒头装睡,后来觉得没有必要,于是又坐了起来。
房门被缓缓推开。
她看过去,谢浔身上已经换了身常服,黑色的广袖长袍。
沉稳冷冽,是他?平日?的模样。
完全没有今天?的圆领喜服好看。
谢浔在房门口?停顿片刻,他?是沐浴后过来的,身上已然完全没有酒气。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红烛火光闪烁,映照两人的眼?睛。
谢浔最终还是抬步走进,反手关上房门,元衾水收回目光。
谢浔走向床榻,“你……”
元衾水道:“我只是睡了一觉又醒了。”
不是等你。
就算她不解释谢浔也不会如此认为,谢浔嗯了一声,道:“你今后若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与我提出。”
元衾水问:“提了就有用吗?”
谢浔:“合理范围内,我会尽力满足。”
说完又突然觉得此话可能不适宜讨人欢心,遂而又补充:“如若不合理,我也会仔细斟酌是否可行。”
元衾水道:“那我要和离。”
按祖制,元衾水的名字会在成亲七日?后写上族谱,所以就算今日?婚礼已成,他?们俩之间因元衾水的抗拒,婚书不全又未上族谱,故而完全到不了和离那一步。
谢浔脱下外袍:“不合理不斟酌。”
元衾水意料之中,她坐在榻上,盯着男人的脊背道:“谢浔,你真得很坏。”
谢浔未曾回眸,将外袍搭在小几。
“你很意外吗?”
他?转过身来,里面?是一件略显松垮的白色长衫,靠近元衾水时?会露出半截锁骨。
高挺的眉骨下,是一双昳丽地眼?睛,他?盯视她的眼?睛道:“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元衾水,失望了吗。”
元衾水直白道:“不意外很失望。”
谢浔唇角轻扬了下,但神?情全无笑意,只是道:“是吗。”
元衾水不打算再跟他?说话了。
她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一觉睡到明早。
刚要转身爬回床里,房门忽然被扣响。
今晚是洞房夜,稍有点眼?色的都不会来敲门,现在过来恐怕是有什?么要紧事。
果真师青略显严肃的声音传了过来:“殿下,西北有密信传来。”
谢浔回头看了眼?元衾水,没让师青进来,而是抬步走出了房门。
元衾水独自坐在榻上,虽然她并不把自己视作谢浔的妻子,但是她在晋王府毕竟生活了十几年?,对这里总归是有些特殊情分,故而难免担心了起来。
谢昀秋被调去前线一事她是知道的。
距今才?两个多?月,按理说不管是胜是败都不会这么快有消息传过来。
兀自揣测半晌,谢浔从?外面?走进来。
男人脸色倒看不出什?么,进来后只是抬手倒了杯凉茶,饮了一半。
元衾水不想问他?,这样会显得她很关心,迟疑半天?,她拉起被子躺在榻上。
大概一刻钟后,谢浔上床躺在她身侧。
元衾水翻来覆去半天?,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谢浔道:“没什?么,谢昀秋受伤了。”
元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