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三年,她没有一句话?想跟他说?,哪怕是责怪,或者怨恨。
最终谢浔低头,轻声道:“我不想走?。”
元衾水准备关门?的手?落了下来,门?外?风雨如晦,掠进房中。
“那?要一起喝杯酒吗?”
同眠 可以试着挽留一下吗。
元衾水得空时, 会独自小酌。
不过她喝不了烈酒,对果香和花香倒是情有独钟,从前她独自睡在新房时, 多少会有点害怕, 便?会饮酒壮胆。
谢浔喉结动了动,一时间没做反应。直到元衾水转头困惑道:“你好像不喜喝酒。”
谢浔:“没有,喜欢。”
元衾水嗯了一声?,她阖上店门,拿着酒推开里间房门, 用手挡着雨飞快的跑过院子?:“那你进来吧。”
谢浔还愣在前厅。
他迟疑着走进院子?。
一条不算长的青石板小路,两侧种的月季花,边角处木棚中堆放着伞骨,少女站在昏黄的烛火里,宛如一尊美好的神像。
她拍拍身上的雨,看着他不解道:“殿下,你走那么慢是喜欢淋雨吗?”
谢浔加快脚步,踏上台阶。
元衾水把酒放在厅堂的圆桌上, 忙活着翻出了两个酒杯, 又去小厨房找出了自己?今天中午炸的花生。
谢浔见她忙来忙去,便?尝试着去帮她摆椅子?, 然后跟她一起跑前跑后。
虽然他根本?帮不上忙。
元衾水临时做了盘拍黄瓜,然后略显羞愧道:“我不大会做饭。”
那她平日吃得好不好?
谢浔没有问?出口, 而是理智评价道:“翠绿油亮,鲜香诱人,看起来很爽口。”
元衾水:“哈,尝起来其实很一般啦!”
说完,她盯着谢浔。
谢浔执箸, 郑重夹起一筷子?放进口中。
细细品味后,他中肯道:“表里如一的黄瓜,很不一般。”
元衾水提醒:“花生是我自己?炸的。”
谢浔尝了一颗,诧异道:“是吗,我还以为是你买的,从前在澄心吃过一次,和那里一个味道。”
澄心是晋地一家很有名的酒肆。
元衾水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她亲自倾身去给谢浔倒了酒。
勉强算小酒鬼的元衾水很快就发现,谢浔送来的酒别有洞天,比她之前喝过的所有果酒都要醇厚香甜。
“好香,哪里买的?”
“晋陵。”
晋陵与润州接壤,以酿酒出名,离此地不远,但也?绝非一天一夜就能抵达。
难道他早就调查过她的喜好,提前准备好的?元衾水面露狐疑。
谢浔道:“走官道,十?个时辰足矣。”
“……你自己?去的?”
“带了护卫。”
怪不得这么晚才过来,元衾水点了点头,低声?念叨:“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她指责他:“你的护卫太惨啦!”
谢浔纠正?道:“随我出行,每有一趟俸禄涨二两,他们?都很乐意。”
元衾水不吭声?了。
她其实想说,谢浔现在身份非同一般,哪能随便?乱跑。
雨声?嘀嗒,谢浔低头陪她饮酒。
他们?他们?两人的话并不多,说喝酒便?是喝酒,一时间静得出奇。
好半天,元衾水看了眼端坐在她面前,冷静垂眸的谢浔,看一眼,又看一眼。
谢浔放下筷子?。
他冷不丁道:“我后来没有对你兄长做什么,他在你离开一月后便?回了京城,画肆掌柜目前生意还不错,师青涨了俸禄。”
算他识相。
“前天是这三年里,我第一次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