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去京城。”
“县令又苦又累,升官是好事啊。”
“我根本不了解通政司。”
“待久了便好。”
“万一做错事呢?”
“做错事很正常,改正就好了。”
“可去了就见不到你了。”
元衾水这次没有答话?。
她三两下把这把久经风霜的伞修好,出门?开伞试了试,顺便观察伞面漏不漏水。
结果一阵狂风吹过来,元衾水没稳住身形,被伞带进雨幕。
姜琢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
陌生的气息包围住元衾水,她呼吸停顿,才要推开,伞面扬起,却看见街道尽头,同样撑着她的伞的谢浔。
朦胧的雨雾模糊他的脸庞,看不清神色,愣神间,她已经被姜琢带进屋檐下,男人立即松了手?,“对不起衾水。”
元衾水说?不出责怪之言。
“……没事。”
她喉咙发紧,根本不敢往外?看。
“你……你先回去吧。”
姜琢还想再说?什么,但元衾水已经把旧伞塞给了他,又给他拿了把新伞。
“衾水,我真不是有意的。”
元衾水摇头,道:“这不重?要,姜琢,你知道我是个寡妇,你应该去找更好的人。”
姜琢道:“我不在意这些,衾水,我只是心悦于你,那?都是过去了”
“不是。”
姜琢问:“什么?”
元衾水动了动唇瓣,并未解释,她只是简单道:“我不喜欢你。”
姜琢握紧伞柄,没有出声。
两人间陷入沉默,好半天,等元衾水再抬头时?,店里已经空无一人,姜琢走?了。
她坐在收账处,看向外?面的雨。
灰云层叠,天色灰暗,大概半个时?辰后,谢浔才出现在她的门?前。
两人隔着二尺之距。
最终是谢浔率先走?进来,手?里叮铃响,元衾水看起来看过去,只见他拎了七八瓶酒,“这是什么?”
男人脸色不太好看。
冷白的面庞沾了点水,薄唇紧抿着,依着元衾水对他并不深入的了解,她猜想谢浔现在很不高兴,可能不会搭理她。
下一瞬,酒瓶啪的几声放在她的桌面。
“还你的酒。”
元衾水问:“都有什么呢?”
“青梅,葡萄,荔枝,米酒,烈酒。”
元衾水收下,道:“谢谢你。”
夫妻之间不必言谢。
谢浔盯着元衾水,在心里回她这句话?。
“欠我的钱呢?”
他冷冷道:“忘带了,明日还。”
元衾水道:“好吧。”
她又重?新站起身来,眼看天色已晚,她道:“我要关门?了。”
谢浔没有应答。
“殿下,你还不走?吗?”
谢浔抿唇看向她,目光幽深。
元衾水不再是以前的元衾水。她有了他不认识的朋友,出门?不再畏缩,可以从容面对所有人,见到他也不再慌乱,更没有再次想逃。
她甚至不对他的到来感?到意外?。
不跟他提三年前,不提他们的婚事,像对普通朋友一样对他。
是朋友,却从来不给他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