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雨声潺潺,紧闭的房间内略显昏暗,花窗透进明?暗交错的微光,正好落在谢浔的眼睛,摄人心魄。
其?实?这也算独处吧。
元衾水不合时宜地出神?。
她走上?前几步,但却并未在原先预计的位置停下,而是被诱引一般继续向前。
谢浔让她走近,却没说近多少。
于是暗藏私心又突然被他蛊惑的元衾水,便自作主张得走了很近,直至鞋尖踏进他双腿之间,膝盖似有若无碰到他的腿。
这显然已?经十?分大胆,简直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元衾水有点受不了自己。
但她总是忍不住。
想必谢浔也早已?看清她的真面目了,对她此种行为大抵见怪不怪,无非最后?就是一句训斥,或者让她滚远点儿,元衾水自认完全能够接受。
一时间两?人靠的极近。
甚至气息交缠。
谢浔一手撑着太阳穴,仰面看她。
元衾水低下头,喉咙紧了紧,就停在这样一个近到暧昧的距离下,轻声发问:“要做什么吗?殿下。”
谢浔兀自轻笑一声。
声音钻入元衾水耳膜,她红了脸,也知道自己这个举动冒犯又奇怪。
但是谢浔没直说,她就厚着脸皮不动。
“你想做什么啊,元姑娘。”
谢浔低声反问,平缓尾音落进元衾水心里。
元衾水想做的,都是没法说的。
说了会被谢浔赶走。
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谢浔后?仰靠在椅背上?,这是个明?显放松的姿势。
大概是懒得再与她计较,他最终也没让元衾水退开?,而是就着这个完全可以近距离观察她的姿势,动了一下腿,仿佛将她完全禁锢,继而低声道:
“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元衾水:“嗯?”
谢浔慢悠悠道:“给你一盏茶的时间,细述你这几年的‘冒犯之处’,以及今后?,如若再有今日诸如引诱谢昀秋这类事,我又该如何惩罚你。”
“……”
元衾水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睛。
她原想后?退,想远离他逃避他,可是清醒的大脑又在告诉她,她就算再后?退也逃避不了。
既然无法逃避,那现在走了她岂不是吃亏吗。
于是她又硬生生僵在原地。
“我……我不想……”
谢浔打?断道:“元衾水,你连承认都不愿意,又如何叫我相信你会改呢?”
可是,不是这样的。
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像个被父亲责罚的小孩子,自述错处再做保证,这与幼童闯祸后?写悔过书有什么区别。
可她已经不是小孩了。
这种方式对她而言,未免太过羞耻。
元衾水抿住唇瓣,略感屈辱。
她小时候没人管教,也未曾真的认真与谁检讨过,眼下是第一次。
而且这几年的冒犯之处……
“可我有点记不清了。”她兀自挣扎。
谢浔不语。
元衾水便知晓是没得商量了。
很快,她又想起只要说了就可以一笔勾销重新开?始,再不用过这种寝食难安的煎熬日子。
等哥哥回?来,她也能更?坦然地面对哥哥,心底便又生出几分决然来。
反正,她在谢浔这里已?无脸面可言了。
深吸一口气,元衾水扬起脸,盯着房顶横梁道:“我总是偷你的东西”
“看着我说。”
“……”元衾水声音顿住,只好略显委屈的低下头,望着男人平静脸庞,小声道:“对不起殿下,我喜欢偷你的东西陪自己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