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是我,我来探探玶儿的病情。”
“枫儿来了,”游云归一改神情,迎她进屋,“刚吃过药,正打算让他歇息了。”
邱枫晚对医术颇有研究,为游云归鞍前马后出过不少力,她来探病,自是没什么可怀疑的。
墙角边,见邱枫晚进了屋,又紧闭了房门,祝岚衣才敢松口气,匆匆忙忙离开这是非之地。
为了分散注意力,她帮着众弟子一同修缮被大火焚烧过的几处庭院,虽然大家都对她避而远之,但总好过她独自一人在自己的房间担惊受怕强。她本以为这么晚回来已是可以躲过一劫,却没曾想游云归今日却颇有耐心地在她的房间等她。
“师父……”
游云归就坐在她的床边,她却小心翼翼不敢靠近。
“听闻岚儿今日与众师兄弟合力修缮庭院,繁忙至此时,辛苦了。”游云归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一脸微笑十分和蔼,“来,岚儿,到我身边。”
祝岚衣战战兢兢地听从他的指令,全身紧绷地在他身边坐下。
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若隐若现的月光透过旁边的窗子泻入。祝岚衣却只觉一阵冰冷,被月光洞察了自己所有的秘密,颇为羞赧难耐。
“这双眼睛可真是动人。”
游云归抬起手覆在她的眼前,瞬间周遭陷入黑暗,她反而觉得安心。
但游云归如往常一样,并没有再做什么,他今天似乎心情很好,像是唠家常一般询问着祝岚衣的近况。为着如何利用云绘宗大火与唤玶当年自作主张捅出的篓子,来算计封阳镖局一事,游云归对祝岚衣的监视松懈了许多。
可在祝岚衣听来,实则是他想在自己的话里听出什么他尚未知晓的漏洞,因而也不敢怠慢地小心回答。
两人并肩坐在床上,游云归没有挨上她任何一寸肌肤,随意聊了几句便起身准备离开,他是从不在这里过夜的。
“明日上街逛逛吧,最近宗内事情太多,你也好放松放松。”
似乎是被他的气场震慑到了,祝岚衣并未犹豫地直接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邱枫晚便叩响了祝岚衣的房门,邀她一同出去,她很少和邱枫晚单独相处,这样的安排反而让她生疑,莫不是游云归发现了什么,想要试探她一二。
“你不用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同为女人,我不会为难你。”
邱枫晚在挑选布料,旁边的祝岚衣小心谨慎,颇像一个受了气的小丫鬟,让她不禁觉得可笑又可悲。
“我既为你打了掩护,便不会出卖你,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二人回忆起昨日站在门口的祝岚衣,一个不小心惊动了房内谨慎的游云归,若不是邱枫晚正巧赶来,祝岚衣指不定会被如何责罚。
“师姑与师父兄妹情深,云绘宗上下自然心知肚明。”
祝岚衣小心回应着,一抬头,正见邱枫晚拿了块布料在她身上比划。
“这块料子很适合你,青色反倒显得你憔悴。”邱枫晚转过身,让人选定了这块料子,打算再挑挑图样,“我们之间有不得不捆绑在一起的羁绊,但这不是你该探听的事情。”
祝岚衣听罢本还愣在原地,就看见邱枫晚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向她招了招手,喊她过来量尺寸。
“你想活得久,就得把你尾巴夹紧些。”
邱枫晚站在她身后,亲自为她量裁,冰冷的声音让她的后脖颈感到一丝凉意。
“该说的,不该说的,心里总该掂量清楚。”
邱枫晚突然回头对着店家笑得温柔:“麻烦你可要把我们姑娘的衣服剪裁得漂亮些。”
话毕,她又转而向祝岚衣交代道:“我还要去药铺抓点药材,你选选喜欢的款式和老板娘商定好,等下再过来接你一同去买些精致的点心,就该回宗门了。”
祝岚衣乖巧地点点头,目视着邱枫晚离开,等消失了好一会,老板娘才敢小心翼翼地开口。
“姑娘,莫不是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