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具被遗忘许久的尸体。

少煊皱着眉望着少年,抬手拢了拢少年松松垮垮的衣裳,又再度将两只手贴在了他的脸颊上,试图为他找回一些活人的温暖。

与此同时,她正琢磨着要拿这个少年怎么办才好。

她不曾修得一副菩萨心肠,但看到他这副模样又不忍动容。

“可笑,难道我是会为美色所惑之神吗!”

少煊盯着少年愣神了许久,心中的天秤似乎还是倾向了做善事的一端。

好吧,她承认让这么个漂亮少年曝尸街头,实在可惜。

于是,少煊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落地,太阳神鸟不好带去城中,便直接把少年背在身上往城里走。

不管怎样,总得给他寻个郎中好好瞧瞧,谁让自己完全不懂医术。

谁知更令少煊头疼的是,郎中为这位少年看诊时看向她的眼神简直可以用一脸鄙夷来形容,甚至十分怀疑两个人的关系,差点就报官抓她了。

当然,这也不能怪人家,毕竟少煊也没有想到,这少年身上新伤旧伤到处都是,害得郎中觉得自己虐待他也不足为奇。

“真是抱歉啊,家父嗜酒如命,我弟弟又调皮,总是少不了一顿毒打……”少煊怕多生事端,赶快说好话想让郎中信服,还多给他塞了银子,“我早年离家并不知道弟弟的日子如此难挨,这回好在是我赶回来了,您放心,我肯定会好生照看他。”

郎中半信半疑地还是将多余的银子收下了,继续给少年进行彻底的诊治。

“您看看需要如何调理,尽管开药单,还有一些补品之类的,我弟弟实在太瘦了,这么大点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少煊想象着炽觞平时啰啰嗦嗦的样子,张口便开始胡说,让郎中只能一心给少年看病,没有时间思索话中漏洞。

直到最后离开时,少年都还没睁眼,不过倒是减少了穿帮的风险。

少煊又背着他往城外走,见不会再有人出没了,才唤来太阳神鸟帮忙。

“这孩子看着瘦,但手长腿长的背起来还挺费力。”少煊活动了活动先前受伤的手臂,撇撇嘴,不由抱怨着,“凡间的郎中胃口也真是大,幸好今天带够了银两,全被他掏空了。”

少煊不由想起了从前自己受伤时总是得花神卉容的诊治,曾经并肩作战的袍泽早已殒命百年,一时间她不免又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思绪也跟着飘走了,等再回过神来时,太阳神鸟已经不耐烦地将少年翻落在地。

“哎呀你轻点,这孩子摔一下骨头都要碎的。”

少煊赶紧翻下来把他安顿进自己的房间。

鹤梦潭向来都是她自己住,只是当时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留了客房,但现在已经被堆成了兵器间,一时半会又收拾不出来,她便慷慨地贡献了自己的闺房,到庭院里对着药房熬药去了。

“不过还真是奇怪。”少煊回到自己家心情就放松很多,突然觉察了什么,手里摸着那枚玉玦不住打量,“这玉玦究竟从何而来,怎会指引我去救下这孩子呢?”

白日里,少煊正高挽着衣袖,扎起裤脚,手持叉刀,光着脚丫站在鹤梦潭泉边捕鱼,虽然用的是未受伤的左手,但依然能眼疾手快地一击即中。

“成啦!”少煊随意将鱼放入背篓,便踏着轻快的步伐往自己小屋走,丝毫没在意裤腿和衣袖还没有重归整齐,“今天的红烧鱼有着落啦!”

这道菜是水神川柔最喜欢做给她吃的,少煊一直照葫芦画瓢学做这道菜,却总觉得还是没有触碰到精髓之处。

这阵子少煊伤了手臂,行动不便,处理起鱼来就更加费劲了些。她举着刀,与案板上的鱼大眼瞪小眼,不知怎的,就想起第一次向川柔学习做饭的场景。

少煊这个人舞刀弄枪打架在行,但让她拿起菜刀,倒是一脸的不知所措。当时兽神啸邈正好进来,看到拿惯了各种强兵暗器的战神,举着个菜刀一脸茫然的模样,还嘲笑了她很久。

于是后来,少煊就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