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好吧。”
车荧赶在徐新荣再次张嘴之前就打断了他,眼神变得警惕:“我不能再给你钱了。我还要攒着钱回乡下去,我要退休的。”
“嗤。”徐新荣笑话他,“你才19岁,想什么退休?这俩字跟你没任何关系,老老实实赚钱才是王道。”
“在赚了。”车荧说,“在赚钱呢,每天都有好好工作,好好打扫茶室的卫生,经理姐姐还给了餐补,不过我要是不吃饭只吃饼干,就可以每个月多攒一点,离我的目标越来越近。”
很早之前他就一直说自己要攒钱,徐新荣觉得车荧是个傻子,根本没当回事,也没理过他。
是后面他第一次开口要5000块车荧一把给了他,他才发现这个傻子有点用处,他不是真的一事无成,一分不值。
车荧对徐新荣的意义,不过是一台永远也不需要还的取款机。
“你要手头宽裕再给我1000,我要还手术费。”
“你又要打针了?”车荧眉头皱了起来,他的五官很细致,做什么表情都好看,其实比徐新荣更有外貌上的优势。只是他从来不做模特,徐新荣的经纪人怎么都撬不动他,后面才徐新荣微调,完善本身的瑕疵。
“我上次打的针钱没还完。”徐新荣看向一边,恹恹的,“医生说这次用了进口材料,谁知道真假,反正他们那些搞整形的最会空口骗人。”
车荧一点也不想再给他1000块钱,“可是我还要自己留着呢,这个月给了你2400,已经没法再存三千。”
“存不了3000,你就再给我1000喽。反正下个月一样存,就当帮你哥哥忙。”
“”
“哎,行不行啊,说话。”徐新荣催促车荧。
以前他只要稍微软一点讲话,车荧这个傻子都会脾气很好的答应,他一点也没办法拒绝徐新荣。
简单一张幼年兄弟情的牌,徐新荣可以一直打到烂。
车荧从第一对收养他的父母那里学到的唯一一点,就是他一定要善待自己的家人。于是没有办法,他叹了一口气,又变成一只蜗牛,慢吞吞跑回茶室数了1000拿给徐新荣。
“你要,你要好好花我的钱。”车荧舍不得,嘱咐徐新荣。
徐新荣拿了钱就翻脸,又挥手赶他走,没有一点耐心:“哎呀,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走吧,上班去吧,记得下个月多赚点钱。”
车荧张嘴还想说什么,想问徐新荣是不是没有衣服穿才会穿他的衣裳,以及徐新荣是不是没钱吃饭,让他从一千块钱里至少拿一百块吃饭。
徐新荣却没把他当回事,赶苍蝇一样把他肩膀转过去,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快走啦,磨蹭蛋,我可不想你上班迟到扣钱!”
车荧一步三回头,徐新荣不留他,也不看他。
他只好顺着坡再一次走下去,孤零零地回到了茶室。
来到储物室,车荧重新打开抽屉。他看着自己扁扁的,里面只剩下很少钱的小牛皮包,半天用力揉揉眼睛,有点舍不得。
“这样对吗?”他问自己,或者说是问那对收养的他教他要好好善待家人,却又抛弃他的养父母。
“荣哥明明是模特赚的比我多。可他一直一直要我的钱。”
当当,易雪绒敲门之后进入储物间:“车荧。”
车荧小手一拉,把小包塞回抽屉里,迅速爬起来:“经理姐姐。”
易雪绒被他吓了一跳,回神后看整间房子。
眼神落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收的毛毯,以及那一摞用纸盒箱捆在一起做成的枕头,她忽然捂住嘴巴,吸了一口气。
“你一直睡在地上?连被子都没有?”
“有。”车荧从柜子后面拿出来另一条毯子,“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其他东西不能带,因为荣哥还在那里住,我没有别的能用的被子。”
徐新荣做模特,很早之前一直是住公司宿舍。后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