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道:“冒昧问一句,小娘子在府上是在哪儿当差?”
云喜抿了抿唇,大脑开始组织语言。
对方以为她并不想回答,却道:“我见小娘子与飞睇有缘,它虽嘴刁,却吃了你好些肉干粒,明日我遣人回礼送给小娘子,为作答谢。”
云喜摆摆手,笑道:“我向来做事不留名,举手之劳罢了。不过是不值什么钱的肉干粒,不必挂心上,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男子冲她清朗地笑了笑,眼里兴致满满,“此言差矣,飞睇于我而言,是亲人。我对事不对人,飞睇厌食已久,兽医都束手无策,而你却令它开口吃食,这个恩我定要答谢。”
云喜耸耸肩,无奈一笑,“公子,我真的不用。”
“既如此,我也不勉强小娘子。”男子从眼里蓄满希冀目光的眼神,很快变成晦暗,“只是我因为这件事,而感到会寝食难安。”
说话间,飞睇从男子的肩膀上跳下来,摇着它毛发蓬松的尾巴走到云喜面前,两只后腿蹲下,扬起它的小脑袋,葡萄似的眼眸对云喜一眨一眨的,十分可爱。
云喜抵挡不住飞睇的美貌,便蹲下身又给她掏出七八颗肉干粒放在手上,飞睇大口地吃了起来,吃剩两三颗时仰头看着她,似乎在说还想再吃一些。
男子见到飞睇这般模样,不由一笑,“小娘子,飞睇似乎赖上你了,你且告诉我罢,也好让我带着飞睇来找你。”
云喜听罢,这人誓要知道她的名字,遂出言问道:“你总问我名字,而你却没说自己是何人,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听了云喜此话,男子微微一怔,他把手握起来放在嘴前,作势清脆地咳了两声,“我是...我是皇长孙派遣到燕王世子底下的预备军师,姓箫名航。”
什么?
云喜内心发起大大的问号。
这人看着眉清目秀,丰神俊朗的样子,竟然是个不肯说实话的大骗子!
既如此,也别怪云喜随意提一个名字来忽悠过去,“原来是箫航,箫公子,奴婢是府上的粗使婢女,唤金桂。”
“金桂...好名字。”男子在嘴边嗫嚅一声,沉吟思索间,脑海里闪过一段记忆。
方才在宴席上,燕王妃好像唤过一个婢女叫金桂……
突然想起自己被耍时,眼前的女子早已不见踪影...连带他的飞睇,也不见了!
第32章 醉眼朦胧,教你写字
男子的眸光一沉,内心嘲笑自己,怎么会有模有样地学了王循,逗弄女子公子哥儿那套,现在连飞睇也看不过去,弃他而去。
他原本想提醒她,她脸上沾了一大半黑漆漆的墨水,又是端砚磨出的磨,怎么看都不像做粗使的丫头,现在想来,他们两个互相欺骗对方,也算是扯平了。
立在八角亭子的他,凝眸望向,枝繁茂盛,长到看不见尽头的通幽小径,思忖良久,转身走回宴席,明日再寻他的飞睇,以及那位名唤自己为“金桂”的小娘子。
*
云喜折返回去时,悄无声息,为了不让谢如晦发现自己离开一阵,特地回偏房,把踩过泥土的鞋子取下来,换上一双新鞋,然后匆匆忙忙地跑回偏殿,继续手抄她笔下的诗词。
宴会散去,谢如晦喝了些白酒,回来时满身酒气,走到偏殿,寻一张酸木枝椅子,大剌地往后靠,一双醉眼迷蒙的凤眸往殿里巡了一圈,才找到在书桌前,弯身写字的人。
在他视角里,云喜垂眉低眸,在殿内的灯光映衬下,像一朵惋惜眷恋的昙花,只一瞬为他而开。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低沉的嗓音清醒了大半,“云喜,去给我端杯茶来。”
云喜写得太入迷,连他什么时候进来都尚未察觉。
她放下毛笔,寻声去望,发现他在椅子上,闭目仰头,视线往下,是一颗性感的喉咙在微微的上下移动。
她瞬间收回视线,忙去桌子边,执壶倒水,端着茶盏给他。
谢如晦连眼皮都没抬,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