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没这般亲昵地叫过,偏叫自己的堂哥给叫了去!
谢卿雪说道:“此话……说来话长,我便长话短说,十年前的九王之乱,我遗落民间,是云喜在山林里救了我,我原想带她入宫,但那时风波未平,只好不辞而别,他日有缘再会,我必带她入宫,报答救命之恩。”
“十二,报答救命之恩有很多种,为何要选择带她入宫。”谢如晦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将胸腔的怒气压下,冷冷道,“不管她现在处境如何,她是不会跟你入宫的。”
谢卿雪骤然蹙起眉峰,眸光微暗,“十七,你怎么敢断定她不肯。”
谢如晦沉吟道:“要怪就怪造化弄人,她是我满意的近身婢女,日后我还要……”
云喜听着,脸色一青一红,她打断男人想要往下说的话,“十二爷,燕王府对奴家有养育之恩,奴家是不会离开燕王府,更不会离开十七爷。”
谢卿雪不看屋内的另外两个人,只定定地看着云喜,乌黑的眼眸似一把利刃,势要将她层层剥开。
他善捕捉人的微表情,看见云喜睫毛轻颤,脸色焦灼,心底怕是提吊着,生怕惹到谢如晦不高兴,宽慰道:
“没关系的云儿妹妹,只要你开心就好。”
谢卿雪的这番话,无疑打了谢如晦的脸。
谢如晦看向谢卿雪,面上是温和的,没有敌意的,可心是冷的。
云喜不敢得罪,也不想跟这些生下来就是天潢贵胄之人有过多交集。
遂低着头,不去看他们脸色的表情,去外面寻来一块干净的手帕,走到谢卿雪跟前道:“十二爷,奴家给你擦一擦。”
说罢,欲要弯身时,谢卿雪握住她的手臂,“不必了,我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袍,这身弄脏了的,你拿去洗干净就行。”
云喜哑然,只好点头做罢,在谢如晦的注视下跟着谢卿雪回屋内,等他换上新衣裳后,便拿着被自己弄脏衣袍去打水井的边上洗。
招南看见她这般模样,心直口快地问了一句,“殿下的脸色不大好,你的脸色也不大好,你惹恼了殿下?”
云喜拿起洗衣服胰子,在衣袍上搓了搓,想到他对自己说了重话时,点点头道:“……算是,还笨手笨脚弄脏了他的衣袍。”
招南见她气鼓鼓,不禁一笑,“殿下怎么会骂你,你别瞎想。”
云喜双手拿着他的衣服,又用力地在搓衣板上来回搓了几遍,道:“为何你会觉着他不会骂我?”
“他想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骂你!”招南想了想,又道,“云喜姑娘,殿下房中只有一位良媛娘娘,两人又不常交流,只有大宴会时才会双双出现,况且殿下他宅心仁厚,又貌若宋玉,自是引得勋贵世家未嫁的贵女趋之若鹜。”
云喜轻叹一声,“与我有何干系?”
十二哥哥只是年少时的悸动,现在她断不能有一丝念想。
瞧她反应一般,招南微怔,满面堆砌着笑容,说道:“你……难道不想……跟殿下发生点什么?”
云喜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偏首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我说得还不明白?”招南瞪大眼睛,“莫不是你想糊弄过去罢。”
云喜垂了眼帘,浓密的羽睫遮住眼眸里的情绪,勉强道:“你别忘了,我这种身份登不了台面,身份悬殊又怎能走到一起呢?”
招南展颜大笑,夸大了说:“你莫要以为这是一个过不去的坎,只要你愿意点头,甭说给你摘星星,摘月亮,给你一生荣宠也不在话下。”
云喜大惊,暗道:宫里混的奴才就是不一样。这个招南,别看他人小小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说出来,能把人吓死的话!
只淡淡道:“莫要在别的地方议论主子爷,虽说这里只有我们二人,万一……我说万一被哪位爷听了去,不秋后算账都不错了。”
她口中的这位爷,虽没有指名道姓,但盲猜也知道是燕王世子,谢如晦。
招南脸上的笑意愈发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