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泽希坐直身子,作势去抓车钥匙:“走了,再见!”
潘朵拉赶紧探身拦住他:“别别别,我同情大兄弟你还不行吗?再给我五分钟,妥不?”
虽然这样说,可潘朵拉的精神劲头儿那叫一个足,连拍二三十张都选不出自己满意的。就这做派,别说五分钟了,卫泽希料定她半小时都搞不定。
潘朵拉对着镜头左照右照前照后照,不满地嘟囔着:“咋怎么拍都不好看呢,到底咋回事啊……”
“因为你的妆容不对。”门口有个清冽冰冷的声音沉沉地响起。
卫泽希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赶紧回头看,果然是刚刚在楼下复健室遇到过的那个女生。她应该是锻炼完了,脸颊带着薄薄一层红晕,微湿的发丝贴在鬓边,显得更加动人。
她的目光定在卫泽希脸上,停了大概两三秒。卫泽希想她应该是认出自己了,正想朝她挥手打招呼,却看到她朝着他走过来,语气比目光还冷淡:“对不起,这是我的床。”
卫泽希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坐的居然是她的病床。这脸丢大了,他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我以为这是空床呢,抱歉抱歉!”
潘朵拉也赶紧帮腔:“是啊老妹儿,他这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你别上心啊!”
颜未染并不说什么,只将手中的手机和钱包往床上一放。
卫泽希有些尴尬,回头跟潘朵拉说了声“我去打个电话”,抬脚就出去了。
只有没心没肺的潘朵拉还兴奋地问那女生:“哎呀老妹儿,你是我室友吧?那你说我这妆容该咋整?”
那女生看着面前的潘朵拉,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这美艳迷人的混血女病友,有着魔鬼身材,天使脸蛋,外加一头栗色长直发,宛如女神,只是一开口却是这股味儿,东北话也就算了,还乱搭着美式英语,让人简直不知如何回应。
顿了片刻,她才问:“你是东北人?”
“是啊老妹儿,我叫潘朵拉,我妈姓潘,东北人,我爸是一美国大老粗,特崇拜神秘的东方文化……”
“我叫颜未染。”那女生打断她的话,又补充了一句,“二十四。”
美女愣了愣,说:“咦,好巧,我也二十四啊!可你看上去比我小多了!”
“我六月生的。”
“我也是啊!”
“我六月十六。”
“我六月二十三。”
颜未染用确定的口吻说:“所以,我才是姐。”
潘朵拉愣了愣,立马甜甜地改口:“哦,姐啊,那你跟妹儿掰扯掰扯化妆呗,我得搞个带劲儿的妆容发朋友圈,洗雪我的耻辱!”
“其实你生病了就该好好休息。”她说。
“姐,你是不知道,我憋屈死了!”潘朵拉咬牙切齿,“那帮瘪犊子居然说我为情自杀,把我给架医院来了,等明天出了院,看姐不拿电棍唆了他们嘴巴!”
仅仅几句话,已经展现出了丰富的内容,就等着颜未染问出一个“怎么了”,她就可以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的故事了。
然而,颜未染没有回应,而是无所谓地挑挑眉,低头按摩自己的脚去了。
潘朵拉是个自来熟,捏着手机摆了几个pose又颓丧地放下,继续倾诉起来:“姐啊,妹儿跟你说,话可以乱说,药不能乱吃。你看那个澳大利亚著名演员Heath Ledger,感冒乱吃药,结果他就去世了……”
颜未染实在受不了她这种东北话和美式英语乱搭的表达方式,不得不开口问:“你药吃多了?”
潘朵拉义愤填膺:“姐我跟你讲,男人真是万恶之源!我那男友不,前男友!昨天还跟我赌咒发誓说只爱我一人,今天老娘就在街上看见他搂着个女的进酒店了!要不是追过去没找着,老娘绝对一脚踹得那王八羔子断子绝孙!”
“嗯,这种脚踏两只船的浑蛋,遇上了就该狠狠教训一顿!”颜未染那张一直冷漠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波动。
两人同仇敌忾地相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