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地扭开头,含混地“嗯”了一声,心里全是懊恼。

她在他怀中挣扎着落地,站在楼梯前看了看,问:“这是哪儿?”

“我家。你家那边因为暴雨整条街都停电了,我没法把你丢在那个停电的屋子里。”

颜未染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说了句:“那谢谢啊……”便恍惚地站着,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医生让你好好休息,你就先在我家将就一下吧。”他伸手去扶她,带她上到二楼,送她到一个房间休息,还给她拿了条超级肥大的女式睡裙和一条包装未拆的内裤,说,“我妹之前留在这边的,你先穿她的衣服吧,早点睡觉。”

颜未染听他这么说,就关上门在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衣服。睡衣也就算了,卫如希那超大型号的内裤,弹力再好也只能松松垮垮地穿着。不过到这时候她也不挑剔了,只是想了想,不知道如希减肥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等卫泽希泡好医生开的药,端上楼来一看,颜未染倚靠在床上眼睛都睁不开了。他把手中的药给她喝下,又贴心地下楼去倒开水给她漱口,再上来时她已经睡着了。

卫泽希见她还维持着等待自己的坐姿,便帮她放低枕头,又轻手轻脚替她挪了个比较舒适的姿势。可她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这样睡一夜肯定要感冒。他想着刚刚医生的训斥,再看看沉睡的颜未染,拿来吹风机,开了温暖的低风,将她的头发一绺绺拿起,慢慢地吹干。

吹风机的声音让颜未染有些不安,她翻了个身,下意识地凑近了身体温热的卫泽希,将脸依偎在他温暖的腿边,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搭上了他的膝盖。

坐在床沿的卫泽希身体一僵,捏着她头发的手也不自觉收紧了,握着她的头发一动不动良久,目光定在了她脸上。

清秀的眉眼,乌黑卷翘的睫毛,微挺的鼻梁,花瓣般的双唇,小巧的脸颊,下巴尖尖的像花萼一样……

卫泽希见过很多很多漂亮的面容,可他只有在看见颜未染时,看过第一眼后就移不开自己的目光,忍不住再看她第二眼,然后第三眼时,就感觉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

他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气息不稳地俯下身去,想要贴住她那素净苍白的脸颊和看上去就柔软得十分适合亲吻的唇瓣偷偷尝一下味道。

但俯身下去离她不到半寸时,他又僵硬地停住了。吹风机的声音还在“呼呼”响着,气流还在他的指尖和颜未染的发间流动。他停了许久,意识到什么后迅速直起身子,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懊丧地自言自语:“卫泽希你这样和那个姓辜的有什么区别!太恶心了!”

他抬头看天花板,一边缓过自己那口气,一边匆匆忙忙地撩起颜未染的头发吹干后,就赶紧帮她盖好被子,关门出去了。

等门“咔嗒”一声关上后,他才长舒一口气,身上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感觉比跑了十公里还累。

他靠在她的房门上,举起手看了看,仿佛刚才萦绕在自己指尖的那些柔软触感还在上面。

他握紧自己的手,贴在唇前亲了亲,低声对里面说:“你以后不能在别人面前生病知道吗?除了我这样一身正气的大好青年,谁能忍住不趁机欺负你啊!”

颜未染又陷入了梦中。

她梦见自己在纽约医院第一次睁开眼睛的那一夜。世界在她的视野中展现出冰冷森然的轮廓。

素白的室内,只点着一盏暗暗的灯,那灯光惨淡灰蓝,甚至敌不过外面斜照进来的月光。在她四周,仪器高高低低摆了一圈,围绕在她的周身,像是对着尸体进行最后告别的垂头默祷者。

月光冰冷,倾泻在颜未染的脸上,她觉得寒冷。下意识地,她抬起手想挡住那些冰冷的光线。但无论她怎么努力,除了大脑和眼皮之外,全身没有一个地方能动弹。

这是死了还是活着?

她努力地转动着眼睛,在黑暗中渐渐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一间病房,周围有非常多的护理器械,监护仪、呼吸机、心脏起搏器、低负压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