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而低沉,覆着警告的意味。
“表哥。”子书岁对上萧必安那双阴鸷的双眼,轻轻唤道。
萧必安嗤笑一声,仿佛在嘲笑她的伪善,“不是讨厌她么?”
他直白地将她的心思说出。
或许是看不惯她这通身的“白”,他希望她同他一样一身黑,更要让她看清楚,她根本没有那么善良,也不必那么善良。
曾经那样求到他的面前,要他帮忙把这丫鬟调走…t…萧必安看不透子书岁,不明白她现在为何又要做好人。
可子书岁却满脸坦然,“是,我不喜欢云秀,云秀也不喜欢我。”
但即便云秀再讨厌,同为女子,子书岁看不得这样的侮辱。
“但表哥不该辱她,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衣不蔽体,毫无尊严。”
第59章 衣服迟早要打烂的,穿了也是白穿
她的嗓音虽轻,却分外坚定。
萧必安讥讽地勾了勾唇角,
“衣服迟早要打烂的,穿了也是白穿。”
如此凉薄残忍的一句话,便让子书岁从脚底升起凉意,彻骨的寒冷让她如坠冰窖。
仿佛又坠入了那个阴暗的梦魇中一般。
她不是第一回听这句话了。
上一次,是八年前,她当时迷茫着,所以没机会反驳。
可这一次不同,子书岁抬眸,“无论立场如何,也不论男女,都不该被欺负凌辱。”
“表哥若觉得被冒犯,大可以罚俸、杖责,甚至发卖,但不能随意打死,还要脱衣受辱。”
杀敌不辱敌,是谢氏军中人人都明白的道理。
“她已经受到了惩罚,之后如何,舅母会有决断。”她道。
而后,子书岁无视了他目光中的警告之意。
她转身,动作轻柔地将外衣提起,披在云秀的身上,遮挡住因为鞭打而裸露的肌肤,遮住那些台下肮脏的目光。
子书岁靠近她,温柔地替她将衣带子系上,浓重的血腥味传入鼻尖,子书岁看见云秀轻轻抬起了头,嘶哑的声音说着
“谢谢”。
子书岁没有回答她,因为当不起这声谢。
若非看见她受辱而心生恻隐,子书岁不会站出来,子书岁不会那么好心。
系到第二条带子之时,身后传来萧必安愠怒的声音
“让开。”
众目睽睽之下,她这样的做法,对萧必安来说如挑衅一般,他不是会轻易退让的性子。
在子书岁的身后,萧必安扬起长鞭,仿佛她若不让开,下一鞭子便会挨在她的身上。
子书岁察觉到危险,却并没有退让,因为她也不是退让的性子。
若非要扮劳什子的白莲花,若非要让他快点爱上自己,她才不会委屈自己做那些违心的事,才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说那些好听的话讨好他。
子书岁给第二条衣带打了个蝴蝶结,她望着台下众人……因为她的干扰,已经无人用那样肮脏的目光,污秽的言语看待遍体鳞伤的女子。
子书岁终于满意了,忽听身后鞭子在空中挥舞产生回响,而后便感到背上一痛。
嘶!
她在心里喊。
又下意识地咬着下唇,没有发出声。
但疼痛,却是真实的。
子书岁没想到,萧必安真的会打她。
“表小姐!”台下,银杏惊叫一声。
子书岁的额角出了薄汗,又想到了自己柔弱的形象,眼下应该晕倒才对。
可头还真是有些晕晕的。
她朝着一侧倾倒,始料未及地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眼帘中出现了那黑色的衣料……是萧必安。
子书岁心想,他可真是阴晴不定。
她抬头,怀疑他在鞭子上加了什么软筋散,为什么一鞭子而已,她就要撑不住想睡觉了。
忍着强烈的眩晕感,她抬眸,看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