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林咏梅突然哽咽,从军绿色挎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我和丰年要办婚礼了,可是..."她恰到好处地让眼泪悬在睫毛上,"国营饭店店要预付八百块定金,可我和丰年每个月的工资才那么点..."

乔薇薇看见那张纸上密密麻麻列着各项开支,连喜糖要用的糖票都算得清清楚楚这分明是精心准备的。

乔母的手顿住了。

林咏梅趁机继续说道:"丰年家里...一时周转不开。"她抬起泪眼,目光扫过墙上乔薇薇的演出照片,"我知道不该来麻烦您,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求谁了……”

"薇薇..."林咏梅的眼泪终于落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她突然转向乔母,声音破碎,"阿姨,就当是借我的...我以后一定还..."

"妈!"乔薇薇急步上前,"您别..."

"薇薇,"乔母打断她,目光却不敢与她对视,"咏梅毕竟在我们家长大的..."

林咏梅适时地啜泣一声,手指抚过沙发扶手上那个陈旧的划痕那是她十四岁时和乔薇薇争执时留下的。

她太了解如何触动乔家父母的心弦了任咏珊总是心软,而乔栋梁重情义,乔薇薇则是他们两个的结合。

乔栋梁沉默良久,突然起身:"好,你等着。"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情绪。

客厅里的空气顿时凝固了。

林咏梅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嘴角却悄悄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叔叔阿姨,我爸让我送两条鱼来!"顾宴的大嗓门突然打破了沉默,人还没到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砰"的一声,院门被踹开。

顾宴拎着两条活鱼大摇大摆地走进来,鱼尾还在啪啪地甩着水。

他的目光在林咏梅脸上转了一圈,突然咧嘴笑了:"哟,这不是林同志吗?"

他晃了晃手里的鱼,水珠溅在林咏梅精心熨烫的裙摆上,"来得正好,晚上留下吃饭?"

林咏梅慌忙擦泪,强撑着笑容:"不、不用了..."

顾宴把鱼往厨房一扔,水淋淋的手在抹布上随意抹了两把,然后斜倚在门框上,像个主人似的摆摆手:"那行,那就不留你了。"

他这自来熟的样子让几人都一时语塞,场面倒是没有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