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故渊朝姜令檀已经消失不见的方向望了眼,这才收敛心绪抬步走上二楼。
檀木桌上放着一个打开的匣子,匣子里装着雪白的绢丝和一大一小两枚精致小巧的印章。
“来了。”谢珩垂眸写字,听见声音头也没抬一下。
施故渊目光僵在桌面上:“这、这是……”
他声音隐隐发抖,垂着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想要触碰,可身上的力气像是被人抽空了。
“齐氏私章和你祖父留下的亲笔书。”
无论的印章还是匣子里的东西,十多年转眼过去都是陈年老物件,光斑透过洞开的支摘窗落在檀木桌上,历久铭心,反而因为重见天日多了几分莹润,历久弥新。
“昨日善善回长宁侯府,就是因为这些东西?”施故渊声音干涩。
谢珩收笔抬眸,沉黑的视线扫向他:“昨夜的事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施故渊正在气头上呢,想到长宁侯府和汝南周氏的算计他冷哼一声:“不就是打架么,小爷这些年就没在乎过名声。”
“万一下手重,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谢珩短促笑了声:“周家今日要办丧事,多几个也无所谓。”
“我知道了。”施故渊道。
他没久留,目光凝着往桌面重重一压:“臣告退。”
姜令檀回了自己的院子后依旧心绪不宁,她看不进去书,把这几日发生的事反反复复地想,一时间竟有些患得患失。
昨天她和陆听澜回长宁侯府并不算冲动,经过这么一闹,姜家无论是周氏还是太夫人都不会再承认她的身份,日后天高海阔,可心乱得厉害。
好不容易熬到午后,姜令檀兴致缺缺趴在窗沿上,手里的书卷握了许久,一页也未翻动。
这时候吉喜小跑着上前,小声说:“姑娘,汝南周家今日出事了。”
“嗯?”
吉喜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热汗:“奴婢方才打听出来的。”
“今日周家出殡,棺材还没出府就被人堵在了门外。”
“周老太夫人连哭带骂,愣是被堵得误了下葬的好时辰,长宁侯大夫人在混乱中也不知挨了谁一拳,说是被打得牙齿都掉了一颗,被婆子扛回家中的。”
姜令檀看着吉喜:“是谁做的?”
吉喜笑道:“是殿下吩咐小侯爷带人去闹事,小侯爷说要给姑娘出气。”
“周家现在乱成了一团,留在玉京的这几房都是在朝中有一官半职的,剩余的多数人还是留在汝南,也不知这样一闹,汝南那边的老族长们会不会来玉京找太后娘娘哭诉。”
太后姓周,出自汝南,只是可惜天子修道后,后宫嫔妃并不多,而汝南周氏献上的女子更是一个也没能进入后宫。
这些年太后深居简出,少管宫中的琐事。
这些都是姜令檀平日听吉喜说的琐碎,她有些好奇地问:“周家若去哭诉,太后会为其做主?”
吉喜不确定地摇头。
姜令檀却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人死为大,事情若真的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汝南派人过来,太子是不是顺势能把周家那些人困在玉京,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周家乱了,另外三姓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昨日的事还牵扯上了司家,毕竟四姓一直是他的心头隐患。
姜令檀隐隐抓到什么,她呼吸有些急促。
严大人入狱,太子不可能袖手旁观,而且昨日那些证据足够换严大人出来。
可太子未动,施小侯爷也是一副不着急的模样。
一连串出乎意料的举动,姜令檀猜不透太子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而她的身份暴露出来后,好像在宫中也并未引起轩然大波。
姜令檀还在走神,谢珩站在门外,身后敲了敲:“在想什么。”
“我在想严大人在狱中如何。”姜令檀站起来。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