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是猜到,只是这一路走的都是官道,程惊墨又恰好提了梁州。
梁州靠山植被丰富,又与雍州、荆州相邻,是南燕国国土的最西面,与漠北山脉相连的地方也有部分接壤。
她房中养了好些日的红令绿鹦鹉,之前听吉喜提过,也是从蜀地梁州千里迢迢送来的新奇玩意。
若太子没有派人去梁州探查什么事,怎么又会好端端送了只鸟到东阁。
这半月中,唯一发生的大事,也就只有那场刺杀了。
“可是梁州山矿,与刺杀时那根箭矢有关?”姜令檀压下心思,小心翼翼比划问。
她比划的是手语,动作借着衣袖遮挡,很是隐晦也不怕被人瞧见了。
谢珩没有否认,冷白的指尖沾了盏中茶水,慢慢写了两个字:“丹砂。”
丹砂她在书上看过,但想不明白丹砂和那箭矢有何种关联。
姜令檀想不到这不能怪她,毕竟她这些年能通过看书学到的内容有限,也并不知西靖国的十方山矿盛产一种玄铁矿。
只是那玄铁不是全黑,而是混了丹砂的血红色,天然形成的东西,难以模仿。
谢珩见姜令檀眉眼纠结,巴掌大的小脸也快皱成一团了,那俏生生的模样实在灵动有趣,就是有些坏心思地用“丹砂”二字吊着她,偏偏又不告诉她十方山矿这个最为重要的线索。
……
姜令檀临近入睡,都没有想明白“丹砂”和刺杀有何种关联。
却突然想到白日三皇子错把她认作是司家嫡姑娘,恶狠狠说的那一番话。
三皇子虽然脸盲,但话却不会说错。
三皇子当时说的是:“本殿下才说要父皇把你送到西靖联姻,今日你就跑到太子哥哥身前告状来了?”
他话中意思,明明是恐吓司馥嫣,要把她送去西靖联姻。
可白日在书楼外,哭着求太子殿下的却是被吓惨了的寿安公主,寿安公主告状时,说的可是三皇子威胁要把她送去西靖联姻。
姜令檀百思不得其解,临近三更天,她嘴巴忽然疼的厉害,等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快睡过去时,又因为午膳和晚膳都用得少,被饿醒了。
睁眼望着黑漆漆的夜,身上盖的是太子那件宽大暖和的鹤氅,极淡的迦楠香若有似无。
屋外。
伯仁从药箱里掏出吉喜早早就已经用瓷瓶分装好的膏药,压低了声音问:“殿下。”
“这是吉喜准备的药,令檀姑娘还未用。”
“可要叫姑娘起来?”
谢珩闻言抬眸,玉白的掌心握着瓷瓶缓缓收拢,语调却是极淡:“疼一下也好。”
“学会教训。”
“下回再闹小性子不服管教,会先好好想想,忤逆孤的后果。”
伯仁还想劝什么。
谢珩眼眸幽深,似冷冷哼了声。
“宠儿是不能惯的。”
“犯了错,若不好好惩罚,就不长记性。”
第30章 第 30 章 嗔痴诸邪
外边下了一夜的雨, 那声音轻似垂柳拂面,枝条簌簌。
天色渐渐变明时,姜令檀蜷缩在鹤氅下的身子一颤, 浓睫缓缓睁开。
驿站条件简陋,又突逢连夜的雨,她能独自占天字号单间已属奢侈, 昨夜入睡前, 用铜盆装了水勉强洗漱一番。
这会醒来, 她喉咙肿胀干涩,身上里外的衣裳都被夜里渗出的冷汗濡湿, 四肢软绵没有半点力气。
早膳她只喝了几口伯仁特地去驿站后厨寻来的米汤, 那篮筐内放着的拳头大的包子和馒头, 她是一口也没碰的。
程京墨不如伯仁心细,他只当是姑娘家娇气,适应不了外边的风餐露宿,至于太子出行为什么好端端要带个姑娘随行。
用伯仁的话形容, 那就是程京墨出生时只长了一半的脑子,能记住玉京哪家点心铺子好吃,已经是他最大的功德,作为一个武功高强眼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