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糖渍包裹的是里边的利刃,可谁也不能阻止它一刀把我哥捅个对穿,捅出个大大的漏风的血窟窿,再用苦涩得要命的糖渍糊住这个洞口。
他痛,我也痛,我妈也痛。
可是怎么办呢?我说过,世界上有很多无解的命题我完全无法去理解完全无法去解答,我一生不愿碰到其一,偏偏我不得不卷入其一。
能说我妈是错的吗?好像不能。我哥说,我妈是爱我的,爱过了头,偏激又极端。可能说她不爱吗?能批判她吗?我和我哥都没有这个权利。
能说我哥是错的吗?不能。不可以。我哥不说,但我知道从最开始该死在那间产房里的人就是我。死亡把成千上万根血管绕满我的全身绕上我的脊骨绕在我的脖颈绕在我的肚脐,最后被我哥用命换走。
我的错。一开始就是我的错。
我哥却一次又一次捧住我的脸,吻我的额头,吻我闭上的眼皮,吻我的鼻尖,吻我的唇。
他那么小心,那么珍视,带着那么多爱回到我身边,对我说,不是我的错。
不是我的错,不是他的错,不是我们任何人的错。
我悲哀,这个命题再怎么绕也无解,为什么不让我牺牲。
我埋冤,如果最开始是我死就好了,所有的一切都不会乱成一团糟。我哥比我优秀,比我聪明,比我会处事,他会好好照顾好妈不让妈操心。
“但那不存在。”我哥掐紧我的下巴掐得我生疼,把我从怨恨的沼泽里拎出来,陷入他浓黑冷漠的眼睛,“我不会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这是你注定要经历的人生,不是我的。”
“不管有多痛苦有多艰难,都给我活下去。”
“这段人生本来应该是你的。”
“它曾经属于我,但我现在已经把它交给你。不要让我失望,好不好?”
我被他噎得完全无法反驳,如果眼前的浅浅一片雾气是泪水的前兆,我希望它不要落下成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