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碎石堆和木块没有移走,细小的木茬散落在地上被他脸朝地的一扑尖锐地刺破皮肉,巧的是他摔下去的地方只有那一节坑坑洼洼没铺平的阶,偏偏一节台阶也让他脚崴得站也站不起来,整个人看着不像摔了一跤更像是被狠狠揍了一顿。
所有的不巧和碰巧全应验在他的身上,手机被摔得离他很远屏幕碎出了蛛丝网一般的裂痕还顽固地亮着。
但手机摔出的方向离我不太远,通话一直没有断开,里头的人惊疑的喝声断断续续:“陈启平?陈滋啦你哪里?!什事了?”
在空无一人的凌晨街道上有一声没一声地尖声唤着,断断续续漏音显得很诡谲,让人头皮发麻从头凉到脚。
我蹲在原地皱眉看着那个叫陈启平的人手撑在地上挣扎着在地上爬,但他应该不只是脚腕骨头错位这么简单,身上恶意被擦出来的血痕和满脸的血看起来狰狞不堪像是头破血流,大晚上的看着让人起鸡皮疙瘩。
我哥抬腿一步步往地上那个人身边走,他没有影子,说明他还是那个没有肉体的鬼,也没有人看得见他。
他走出了那盏昏黄的灯脸上的深色不再被顶灯的光线遮住,我看到他冷白一张脸上是我从未见到过的沉沉死气,抿平的唇角没有一点笑的弧度,冷冷的视线像是盯着一具本该在棺材里的尸体,没有任何一点生气。
额上那道殷红的血痕亮得惊人,恰似索命的魂幡上最灼亮的那道幽红。
我从未看到过他这个面目。
真真切切像是一个厉鬼,索魂夺命一般骇人。
他抬腿毫不在意地踩在陈启平的背上碾了几脚,那人身子狠狠一滞瘫软在地上再也挣扎不起。
崴了的脚鼓起一个大包足尖诡异地支棱在地,看起来就扭得不清,摔折了的骨头凸出来狰狞地顶起一大块乌青皮肉。
我哥根本没有半点收力的意思踩上去足尖碾在鼓起来的包上硬是把陈启平踩得一连串凄惨痛叫,抽着气冒着满脸冷汗转醒。
“服气吗?”我听他不屑地吐出几个字,声音被冬天夜里地冷风吹得浸满了寒气显得萧萧索索。
“你要是有本事,就找个道士来搞死我。”
我看到他忽地又翘起一点嘴角,模棱的一点阴冷笑意浮现在唇角抬起的幅度上,那点零星的笑带着点分毫不屑的邪气,比黎明时弥散的雾气还要浅淡。
“没本事,就不要来招惹我家孩子。”
他最后一脚重重地踹在他的腿上,把人踹开了利落地站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