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时报道”大概是指每天给我的早饭吧。

我木着脸,掀开眼皮,喝了一口早自习没能喝完的粥,吞下后才说:“没什么。”

“关系好了啊。”封情揉了把我的头,哼了一声,“不过我依旧保持原来的评价他不是什么好人。”

封情的第六感一向准确,但我此刻却觉得有些不准了。周晏行并不坏,要是坏的话,也不能在三年前把我解救出来了。

我很想反驳他一次,不过看封情和周晏行如此水火不容,我不好再说什么,生怕说错了什么话,这两个人的关系会更差。

封情煞有其事地说:“不择手段的人还是离着他远一点才好啊,笑笑。”

我咬着吸管说:“你是指他贿赂了你,你还欣然接受?”

封情不自在地把目光移开,岔开了话:“你不是在画画吗?之前问你画的那个人是谁,你还不肯告诉我。”

见他转移了话题,我也只好跟着他走,回答说:“是周晏行。之前帮了我,没什么可以送他,就先画一画,好看的话就送给他当谢礼……”

封情伸出手,握住我的肩膀摇晃了起来:“你都没画过我!笑笑,我们十多年的交情了,你居然先画他!”

我被他摇晃的快要晕过去了,外面的蝉鸣都听的模模糊糊。盛夏已经过了一半,它们显然已经没了劲儿再叫。封情如同那蝉,声音虚弱地说:“笑笑,我好伤心。”

我笑了起来,拍拍他的发顶,温声说:“下次画给你,一整个本子都是我们封小美人。”

他松开我的肩膀,呜呜地哭着把我抱住,说,笑笑真好。

我又抚了抚他的背,哄小孩一般,无奈地说:“你变脸好快,是不是学川剧的?”

封情抬手打了我一下,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周晏行也刚好从后门进来,朝我走了过来,也喊,笑笑。

他是怎么把这一声“笑笑”喊得那么好听?

我很想抬手捂住心口,生怕他听见一点声音。

它像懵懂的小鹿,在我胸腔里砰砰直跳。脑海里也一直反复响起周晏行那一声“笑笑”,像是开了单曲循环一样。

但我只是干巴巴地小声喊,哥。

我们之间最大的变化,大概就是称呼了吧。

笑笑。

哥。

多亲密啊。

亲密到我曾经根本不敢想象。

20210318 22:41:20

牙疼(上)

被迫在数学的海洋之中畅游了一个星期,周晏行终于不再拿来卷子,跟我打题海战术了。我简直要感动得流泪,当天中午多吃了一两米饭,还偷偷买了QQ糖。

周晏行平时不许我吃糖,天天扒拉着我的口袋,非要里边跟我的脸一样干净,一点糖渣不许有。我和他说,小时候长蛀牙,现在又不长,凭什么不许吃?

“你昨天晚上闹唤牙疼的声音比知了还烦人。”周晏行检查完我的口袋,把那两包蓝莓味的QQ糖收走,利落地揣进自己的口袋里,说,“闹得我睡不着。”

我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QQ糖被他揣进口袋里,在硬抢和认命之间权衡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后者,并在心里偷偷骂他。

但我嘴上还是没忍住:“我没喊牙疼,昨天晚上不是我喊的。”

他被我气笑了,恨恨地揉了把我的头发,带着我一道回教室了。

我现在非常后悔,真的非常后悔。

我不该背着他又去买了三包QQ糖,并且全都吃光了。

周晏行发现我偷吃后在我哀嚎着牙疼时冷笑了一下,吓得我瑟瑟发抖,连牙疼都不敢喊了,弱弱地喊了一声“哥”。

他不摸我的头,也不安慰我,就只那么冷冷地看着我。我忽然很委屈,低下头,牙疼也不顾了,也不肯和他说话,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最终还是周晏行败下阵来,他无奈地揉了揉我的脸颊,说:“笑笑,不让你吃,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