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抬手,将我额前过长的刘海撩了起来,“但他们都不如你漂亮。”
“漂亮”。
没有人拿这种词形容过我。
在我的印象里,“漂亮”这个词用来形容女孩子最合适,或许也有男生会适合用上这个词,但绝不会是我。
周晏行总是出乎我的意料。他牵住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抄着无人的小路向教学楼走去。
“我以前也说过,”他迎着初秋的风,额前的发被吹开,露出一道浅浅的疤痕,“你觉得自己身上的疤很丑,可我身上也有疤。”
秋风好像是故意的,它撩开周晏行的发,给我看他的疤。而周晏行也告诉我,他也同样有这么丑陋的疤。
手背上的疤痒了起来,我想要挠,却被他握住了手,他说,你美而不自知。
不,不是这样的。我说,我平庸且寡淡,只有你会对我这么好。
他一路上都在反复不断地告诉我,你美而不自知。
我不知道自己从何“美”起,只知道自己向来平庸,容貌也寡淡,他究竟为什么这样反复地告诉我“你美而不自知”,多半也只是怕我自卑。可我从没因为外貌上自卑过,因为我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站在他或是封情身边,像是路边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头。
我在班里实在是太过边缘化,乃至点名时点到我的名字,他们都要愣一会儿,花上几秒钟,想林笑这个人是谁,班上什么时候有了这个人。
孤僻又阴郁,平庸且寡淡。
我就是这样的人。
哪怕我现在怀里抱着一束名叫“周晏行”的铃兰花,知道他现在是属于我的,也会有那么一些患得患失的感觉。
不该是他怕我后悔,而是我怕他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