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家……”闫姝心有余悸,始终觉得不妥贴, 可很快被打断了话语。

“我家更不用担心啦,文家小门小户的, 要不是上次一遭, 我们哪能接触到勇昌侯这种高门。”文婧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完全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悠哉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两人享受着秋爽凉意, 想起初见时的针锋相对, 闫姝瞧着自己对面坐的端端正正,已不爱笑的小姑娘, 终是有种物是人非的惆怅。

送别之时,闫姝拦下她, 指了指正在收东西的丫鬟,“别急着走,难得来陪我,我有东西要送你。”

等到文婧上了马车后,她好奇地打开闫姝递给她的包裹,内里除却一些常见之物,还多了几个白瓷瓶。

她好奇地拿起一个, 打开盖子,一股子药味冲破鼻尖。她举着药瓶的手腕露出,衣袖半散之下,是一道道已经结痂的疤痕。

她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忙把药瓶盖好,放在一旁。文婧这才意识到,她先前说的那些话,闫姝早就发现了端倪,所以才会备下药品相赠。

文婧仔细检查包裹之内,赫然发现,其中还藏着一张纸条。忍着酸楚,她抖着手打开一看究竟。

仔细看,这正是一份药单。

小姑娘爱美是天性,闫姝为她备下去伤消痕的药,又怕她爱面子,便没有搓穿她话中漏洞,只能以此法了以慰藉。

“姑娘你真大方,那舒痕散是世子爷送您的,怎能就这样给别人了呢?”意欢在一旁不解,又一脸肉疼的问道。

闫姝伫立在府门台阶下,望着文婧的马车远去,亭亭玉立,举止优雅,看着是有了几分大家风范,“不过是些物件,给了她,总比在我这里要有用。”

意欢听闻此言,不敢再多言,这些时日,小姐的变化飞速,一颦一笑间内敛自持,不似以往那般开朗平易近人,让人打从心底心生畏惧。

自文婧来访后,闫姝变得更加用功,余下的时日更是鲜少打听外界之事。

与她而已,有些事情,是身为闫家女的她左右不了,但换个身份,或许就不一样了。

想来,她反而是格外期待婚期到来。

九月份来临,酷暑最后一丝余热已去,祖母怕闫姝出嫁那日天气有变,特意嘱咐绣娘在内里加了一层布料,又不敢加多,怕行动不便。

闫姝双眸含笑看着祖母叮嘱绣娘事宜,“祖母,已经很好了,且歇下吧,后日才是孙女出嫁的日子,可莫要把身子熬坏了。”

“我闫家小辈中,就你一个姑娘,婚嫁是姑娘家一辈子的大事情,马虎不得。”老夫人怜爱地拍了拍闫姝的手,转头又吩咐明日的事情。

闫姝很无奈,却不得不依着祖母,折腾半宿,累了半宿,一夜无梦。

临近婚期,闫府上下有条不紊地修整着,府门内外挂起红绸缎红灯笼,孙氏事无巨细均亲自经手操办。

府中丫鬟奴才们各个唉声怨叹,做事并非尽心尽责,有一次正巧被她逮个正着,才知这群奴才们欺软怕硬,背地里做了不少恶仆欺主的事情。

孙氏为了以禁效尤,抓住这几人狠狠惩治了一番,再也无人胆敢抱怨。

闫姝对此一无所知,待到出嫁当日,她被早早叫起梳妆打扮,厚重的婚服一层接着一层,临到梳头礼,孙氏欣喜上前接过木梳,却在看向镜子里盛装打扮的闫姝时,面上的欢喜顿时怔愣在原地。

镜子里的姑娘娴静温婉,低眉顺从的举止,俨然不复幼时俏皮。

孙氏心头一颤,强举着梳子要为她梳头,然而,那日惩治恶仆时,丫鬟们的碎言碎语,却犹如就在耳畔,‘三姑娘性子这般差劲,哪儿有表小姐的半分大气贤良,如若是今儿表小姐在场,必不会让姐几个受罚。’

‘可不是嘛,我倒是觉得三小姐不像是闫家正经姑娘,咱夫人这般爱护表小姐,莫不是表小姐才是真姑娘吧?’

‘真有这个可能,平常看着她们就觉得相像,不然为何夫人放着亲生女儿不疼爱,偏偏要去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