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元满顺手将药递给香秀,自己则是扶着季时玉进了屋里躺下。

“怎么了这是?”花生低声询问,“老爷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少爷动了胎气,喝药休养几日就好,你先去外面倒些温水进来。”

“好。”

季时玉只是有些累,肚子有些沉闷闷的痛,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崔智明的事动了胎气,就恨不得他立刻被斩立决。

他深吸一口气,不能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对他的胎儿不好。

他忍着难受窝在暖炕上,热意将他包围,肚子也渐渐轻松起来,喝过安胎药后更是觉得好了许多,便沉沉睡去了。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等他再醒来时,外面天色早已昏暗,戚山州也已经回来,正坐在他旁边。

“醒得刚好,小厨房做好饭菜了,吃点?”戚山州在得到他肯定后才将他揽起来,“今日辛苦你了。”

季时玉却是笑了,“幸好都解决了。”

戚山州点点头,见他精神尚可,打消了让村医再来把一次脉的事。

镇上的事闹的很严重,季岩峰就在镇上做事,当然也听说了崔家的事,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更何况是季多林夫妇。

他们从未想过,一直以为交情尚可,且还曾有过婚约的崔家,居然就是害他们至此的罪魁祸首。

而这件事他们从未察觉不说,还是怀有身孕的儿子将此事处理妥当,还家中清白的。

李秀荷满心愧疚,得知季时玉动了胎气,就更是坐不住了,算着时辰等他们吃过饭就来家里看他了。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家里说一声,我和你爹就算不能帮到你们,多少也能出点力气,还累得你受罪。”李秀荷抹着眼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学的性子,事事都要自己扛着”

“娘,我已经没事了,而且他也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属于我们家的东西我也全都拿回来了,皆大欢喜。”季时玉轻声宽慰着,只要家里人都还好,就好。

李秀荷拍着他的手连连点头,“你说的对,只是以后和家里有关的事你都该跟我们说一声,爹娘不能看你独自操劳却坐享其成。”

“我明白,我都记下了。”季时玉笑说。

“你今日累着了,娘就不打扰你了,你们也尽早休息吧。”李秀荷说。

季时玉点头,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原先的宅院已经收拾好了,爹娘随时都能搬进去,我想着在村里始终不方便,不如就趁小树百日之前搬回镇上。”

李秀荷想了想道:“那我和你大哥一家商量一下,若是搬回镇上,你嫂子娘那边也得想办法。”

“好。”

戚山州将她送走,屋内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戚山州扶着他坐回暖炕,今日的事恐怕你们自己都得许久才能忘记。

“感觉今晚会睡个好觉。”季时玉轻声说着,眉眼间尽是灵动和温柔,“毕竟我盼今日盼了许久,你呢?”

“我?”戚山州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季时玉双手捧住他的脸,对上他的眼睛,轻声说着,“你都看到了吧,我藏在袖口的纸。”

戚山州诡异的沉默起来。

看到那张纸只是意外,他原以为上面会写一些再普通不过的东西,起初刚打开那张纸时他也是这么想的,可上面的内容越看越心惊。

他才猛然意识到,或许对方和他是一样的。

那些滔天的恨意也许就来自前世无法消弭的怨念里。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戚山州有些疑惑,他似乎并没有露出任何马脚来。

“从我写那张纸,开始只是觉得巧合,直到你开始接触赌坊,我就确定了。”季时玉有些感慨,“崔智明纵然狠毒,但他却是有眼力的,你竟然能在他之前先接洽赌坊东家,这本身就很奇怪。”

“原来是这样,还是你更敏锐。”戚山州笑着揽着他的腰。

季时玉当然知道戚山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