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总有人喜欢站在低处挑战高处的皇权,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殊不知,用权利将一个高冷之人踩成唯唯诺诺的卑贱之躯,才是这世间最有意思的事情。

显然谢瑾翌这种只知道吟诗作对的清高之人,完全不懂这个道理。

我背着手静静站在满是书籍卷轴的殿中,不远处烧得热乎乎地炭盆中发出细小的哔剥声,有淡淡墨香一阵阵往鼻孔里钻。

众人皆不敢大气喘一口,就连谢瑾翌也攥紧袖口紧张起来。

我欣赏着方才还摆出一副冷冰冰模样的「才子」,对身后内监招手道:

「看样子,谢侧君进宫时日尚短,还未将礼仪学好,这样吧,就请嬷嬷每日来向谢侧君教授礼仪,一直到学会为止。」

谢瑾翌闻言惊讶地抬眸,但不敢置喙一句,恭敬叩首谢恩。

我向来知道宫里折腾人的手段。

前朝的事已经够让我烦心了,我不想来到后宫之后,还要花心思讨别人欢心。

既然进了宫,那么无依无靠的夫侍讨我欢心,是活下去的唯一一条路。

6、

朝堂永远都是那个唇舌不休的朝堂,不管是谁提出些治国之策,都会有其她朝臣来一句「臣有异议」。

唯独在废后这件事上,所有人出奇地意见统一,上书傅景只是个小小的宫人出身,实在难以撑起一国之父的身份。

这是我立君后两年来,第一次产生了废后的念头。

但与傅景那些年的患难与共,还是让我驳回了废后的折子,下朝后去了趟乾元宫。

傅景一个月的禁足时间已过,我想,他应该是认识到错误,然后愿意做我后宫万千里地位最尊崇的男子。

冷清了一月之久的乾元殿在我的到来多了一丝烟火气。

阔别许久未见的傅景身着最素的布衣端正跪在大殿台阶前,冲着我规规矩矩行了大礼,脸上窥不见半分表情,用没有任何感情的声线道:

「臣夫德行有亏,愧对陛下,肯请陛下废了臣夫的君后之位。」

我胸口怒火直冲脑门!

好的很!

真是好的很!

本以为禁足月余,傅景能想通这后宫人会越来越多的事实,没想到,他又开始以退为进威胁我。

傅景只需要日日安安稳稳待在后宫里,这偌大后宫,没有人比他的身份地位更高,而他也断然不会受到任何委屈。

可他丝毫没有考虑过我为他在朝堂上顶着的巨大压力,依然由着自己的性子,在我登上皇位后,还幻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让我此生只爱他一个。

何其荒谬!

只不过是十来年的患难相伴而已,就妄图从一国之君手中讨要余生宠爱,这样一副贪婪的嘴脸,怎么也与记忆中不求回报的傅景联系在一起。

我垂眸审视着清癯身姿的傅景,对方脸上仿佛下了决心,死死抿着唇,一副看破生死的心冷模样。

难不成,他以为自己吃些苦,我便会心软内疚地与他和好如初,再用往后余生加倍宠爱他?

我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拂了拂身上散落的雪花。

「既然君后去意已决,那便让内务府来收回金印吧。传朕口谕,傅景即日起被贬为庶人,迁往冷宫。」

庶人二字一出,傅景不可置信地抬头,连叩首领旨都忘记了。

我知道傅景的想法。

前几日内监来报,傅景曾在乾元殿里无意间说过这样一句话:

「等禁足解除后,本君便向陛下提出废后,有些人,失去后才知道珍惜,本君吃得苦越多,它日陛下便越心疼内疚想补偿,届时就可与本君一生一世厮守在一起。」

我轻嗤一声。

莫非,他还等着朕哪日后知后觉反思自己的错误,跑去冷宫来个追夫火葬场吗?

真是幼稚!

7、

一转眼,年关已过,沈长言的手枪终于制作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