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疲倦地打了个哈欠,顺着言官的话接下去:
「爱卿所言甚是,朕也正有此意,听闻右相家嫡长子温文尔雅谦恭良顺,朕有意将其立为君后,掌管大洮后宫,不知右相意下如何?」
右相在扳倒顾将军一事上出力颇多,我将他的儿子立为皇正夫,也算是给右相一族吃一颗定心丸。
至于爱或者不爱,那不是一个君王该考虑的事情。
右相受宠若惊地跪下叩谢皇恩,我则挥手让钦天监选择个吉日准备封夫大典。
所有人都对此事没有任何异议,只除了住在冷宫的傅景。
10、
与右相嫡长子的婚事定下来的半个月后,在去往归云阁的宫道上,我遇到了多日未见的傅景。
一身的破烂衣衫,头发更是乱得不像话,许久未曾打理过的容貌,让我一时没有辨认出他是谁。
直到傅景状若疯癫地扑到我的步辇前,扬声质问道:
「凤芷,你居然要立旁人为君后,当年在冷宫之时,你忘记自己对我的承诺了吗?你说过此生只爱我一人,更说过它日登基,君父的位子永远为我而留!」
我冷冷注视着傅景语无伦次的模样,只觉得这副尖酸的嘴脸倒尽了我的胃口。
我这一生,最恨的就是被人一直提起冷宫生涯,那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女所拼命想遮掩的过去,但傅景的存在总是一次次将这些伤疤揭开展示给我看。
并不断地提醒我,这些伤疤,他都有幸见证过。
爬到如今的位子,我需要的不再是踏脚石,而是仰望与恭顺的眼神。
可傅景到如今都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当下价值,而不是抱着昔日恩惠无尽索取。
「傅景,你要的君后之位我已经给了你,也是你自请废后,朕都依了你,怎么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
寒冷的冬日,傅景干裂的唇嗫嚅翕动:
「不是的……臣夫只是想……想等来陛下回心转意……想让陛下愧疚……」
「够了,」我不耐烦地出声打断,「朕与右相嫡子的大婚定在下月初,你既然不稀罕这君后的位子,那就让给别人去当。来人,将傅景带回冷宫,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出冷宫一步!」
傅景哀求着被人拖了下去,隔着老远,我还能听到他不停地叙说当年在冷宫之时,为我付出了什么。
我曾真心爱过傅景,也曾为了他对抗半个朝堂。
可我是帝王,不会让人以恩情要挟一辈子。
傅景虽然还活着,可我宁愿将对他的宠爱转移到齐沅身上,以抚平内心的愧意。
至于陪伴我多年的傅景
一个烂掉的白月光,就让他一直在泥里面待着吧。
11、
迎娶君后,大洮举国同庆。
哪怕是荒凉偏僻的冷宫里,都挂上了红色喜庆的灯笼,袅袅烛火随风摇曳,乾元宫迎来了下一任君后。
结束了一日的祭祀大礼后,我身着艳红喜服迈进乾元殿,身后魏公公面色惊慌上前,小声禀了句:
「陛下,冷宫傅庶人白日里喝下雉毒,幸好被发现的及时,从鬼门关上救了回来,眼下人刚清醒,想见陛下一面。」
我厌烦地皱了皱眉。
这种寻死觅活地戏码,是我平日里最讨厌的拿捏伎俩。
「今日是朕迎娶君后的日子,怎么可能去见一个庶人?告诉他,若是寻死,朕定不阻拦!」
魏公公得了命令马上离去,我又重新挂上满脸笑意去了寝殿。
同样一身繁复刺绣喜服的宋锦林早已恭顺地等候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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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忙上前扶起他,笑言:
「锦林不必行如此大礼,你是一国之后,是朕的正夫,不必如此拘礼。」
宋锦林脊背挺拔如松,相貌温文尔雅,脾气与修养极好。
「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