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怎么守门吗?”
“知道。”
周镜合笑意不减,侧身让他进去。
那天裴桥在卧房门口站着,整整站了一夜,早上等周镜合起床还陪他去餐厅吃了早饭,而后便去了剧组,可能是周镜合低估了裴桥的忍耐意志,也轻视了他作乱的能力,上午还未完全过去,赵始被打了的消息便一瞬间冲上热搜,视频里赵始的脸十分清楚,确凿的打人视频被转发破百万,民意开始滔天,开始无休止的攻讦。
李成功一个电话过来:“周爷,需要我做点什么?”
“不用。”
周镜合已经到了片场,裴桥远远站着,还未及冠的角色,长发青丝散在肩上,云纹锦衣轻飘飘的随风翕动,腰间还挂着周镜合给他的玉佩,他就那么直直站着,潇洒的抽他的事后烟,司机将车开到他面前,周镜合放下车窗,看见人眨眼的功夫就将烟掐了。
两个小时前把一线顶流打的鼻青脸肿的人一脚钻进车里,拢起下摆老老实实的跪在人脚边。
裴桥化了妆描了眉,此时看起来明眸皓齿的,一点杀气都没有,周镜合问:“是冲动吗?”
“不是。”
那就是有蓄谋。
“什么时候决定的。”
“昨天晚上。”裴桥抬头,嘴角附着一抹不出声,不显山露水的笑,就那么艾艾地与人对视,裴桥求过他很多次,可这次总带了点别的味道,不像是求,更像是在对一位亲近的长辈倾诉,倾诉他永远释怀不了的烦恼,“周总,我真想杀了他。”
或许裴桥昨晚找他不是为了请罪,他只是想找个人拉住他。
“我知道,”周镜合说,“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
裴桥不善良,他早就知道,现在裴桥忍受的群众每一句恶毒谩骂,以后都会变成淬毒的利剑落到赵始身上,他作为神的高台是裴桥筑的,变成鬼的棺椁也应该由裴桥来造。从他害死纪海的那一刻,裴桥逃不掉,他也逃不掉。”
“是,”裴桥低头:“希望这件事没有影响到您。”
周镜合说:“你要我帮你,却给我复杂化出难题。”
“周总,我知道您很宠我,”裴桥声音一直很平静,透着股肃杀的冷气,“但我实在看不下去他那么好过。”
“如果当时我拒绝了你,你去做什么?”
“我会再找机会,找到赵始,”裴桥双眼猩红,也染了歉意,“我不止练习过怎么跪,怎么爬,还练习过怎么才能把人一刀毙命,周总,我心胸狭窄,不想他死的那么痛快,所以才会去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