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桥愣在原地,半晌才蹭了蹭摸着他脸的手掌,他提着的心吊着的胆全部落下,喜不自禁的问候:“周总。”

就这么两个字,周镜合听出了一股雀跃。

裴桥请他进房间,套房还算可以,不至于屈就了他,裴桥给他脱外套换拖鞋,不见精神疲累,忙前忙后忙的多余,直到周镜合忍不住,让他把衣服脱了。

脸跟身体色差明显了不少,额头几颗痘,人也糙了瘦了,他让裴桥原地转了一圈,没大伤痕,还算不错。

但裴桥在惶惶不安,有意无意的伸手去捂住下面,他在外地没条件也没想起要做那种细心打理自己的事情,这刚回来就扫周镜合的兴,实在不太应该。

他难免认为自己一无是处,眼睛里那点雀跃又变成颓丧。

周镜合看出端倪,拉过他手把他带到腿上坐着,又摁着头送到嘴边亲了亲。

“没事。”

裴桥嘴角似有颤动,他提补救措施:“浴室有刮刀,我去简单处理一下。”

他又重复:“没事。”

“对不起啊,周总,”裴桥很少自厌,声音又疲又黯,“信息没给您发,身体也没处理好,现在又黑又瘦的,有点难看。”

“不难看,”周镜合捏他屁股,“依然很翘。”

裴桥识趣笑笑,情绪提起一点:“那您要做吗?”

“你呢?你想吗?”

他答的迅速:“想,只是、”

“只是什么?”

“别正面,行不行?”

周镜合不说话,他的心就跳的厉害,坐在人腿上姿势也僵硬,小学生一样低着头抠手,可就是不妥协。气氛安静了一会,裴桥耐不住,拉着周镜合的手覆在他小腹上。

“劳驾您来修理,行不行?”他看着周镜合,眼睛流光,“行不行?”

很多时候,周镜合都是迁就他的,他深知这一点。

周镜合就着这个姿势把人抱到浴室,裴桥人高马大,在他身上却一点不显突兀,他被放到洗手台上,背靠着冰凉的镜面。

下面被人轻拨一下:“你说,我做。”

他不信周镜合不会,但还是松了口气,他有心情戏弄他,至少说明那张严肃的面孔并不是拿生气塑造的。

“先用水打湿。”

周镜合问:“多少度的水?”

“您随意。”

“我不知道。”

裴桥尴尬笑笑,大理石的凉,怎么能凉过周镜合的嘴呢。

他输人不输阵:“三十八度六。”

周镜合嘴角勾起,拿手接水,一次又一次的淋,让人无端联想到大学路边摊的炸鸡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