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他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像她还活着时那样,用布条牢牢捆在胸前。

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

饿了就嚼两口树皮,渴了就喝口山泉水,可自从聆初没了气息。

他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了。胃里空荡荡的,心里更是空得发慌,像被剜去了一块。

他想起李婶家的向日葵,想起赵叔编的竹蜻蜓,想起破庙里那盏长明灯……

那些温暖的记忆此刻都变成了刀子,割得他心口淌血。

他十一岁的人生,好像一直在失去:先是师父,现在是她。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对着胸前的石像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石像静静地躺着,没有任何回应。阳光照在她冰冷的脸上,泛着灰扑扑的光泽,像一尊精致却易碎的雕像。

又走了两天,净明彻底撑不住了。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

眼皮重得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觉得天旋地转。

翻越一道陡坡时,脚下突然一滑,他重重地摔了下去。

翻滚中,胸前的石像撞到岩石,发出沉闷的响声。

净明感觉后脑勺一阵剧痛,眼前瞬间黑了下去。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声音很轻,像极了聆初的声音。

她是怪我没有照顾好她吗?

“师父……对不起……”

他喃喃着,断断续续,可眼皮却沉重得怎么都睁不开,最后整个人彻底昏死过去。

……

第12章 被救

“当家的!你看这娃还有气!”一个粗哑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带着惊喜和急切。

净明费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他躺在一张铺着干草的土炕上,身上盖着粗糙的麻布被子,后脑勺传来阵阵钝痛。

“水……”他沙哑地开口,喉咙干得像要冒烟。

一只粗糙的大手递过来一个陶碗,碗沿有些磕碰。他接过碗,贪婪地喝着,清凉的泉水顺着喉咙流下去,稍微缓解了那火烧火燎的干渴。

“慢点喝,别呛着。”一个憨厚的男声响起。

净明抬起头,看到炕边站着一男一女。男人穿着兽皮坎肩,皮肤黝黑,脸上刻着风霜的痕迹,左手缺了一截小指,眼神却很温和。

女人围着围裙,脸上有几颗雀斑,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是他们救了自己?

净明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男人按住了:“躺着吧,你发着烧呢。”

“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净明的声音发紧,他刻意避开所有可能暗示亲缘的称呼,目光急切地在屋里逡巡。

女人指了指炕脚:“在那儿呢。”

净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炕脚的草堆上,放着一尊小小的石像,青灰色的石质泛着冷硬的光,蜷缩的姿势与聆初失去意识前一模一样。

眉眼紧闭,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石纹在阳光下清晰可见,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这是一尊工艺尚可的石雕,绝不会联想到“活物”二字。

“她……”净明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砂纸磨过一样沙哑。他想说这不是普通的石像,想说她曾会呼吸、会说话,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无声的哽咽。

男人蹲在炕边,手里削着一根木柴,木屑簌簌落在地上。他看了眼那尊石像,又看了眼净明苍白的脸,叹了口气。

“娃,别太熬着自己。我们在坡底下找到你时,你把这石像抱得死紧,指甲都嵌进石缝里了。”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了些,“是家里重要的人留下的念想吧?”

净明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望着炕脚的石像。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棂照在石像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没有一丝温度。

他知道,无论他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