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非晚没想太多:“我没换过啊,一直都是这个。”

谢嘉树眼底狠狠一颤,像是打碎了什么东西。

没换过铃声……

他再次回忆起那个和谢政楼在花园长谈的夜晚,他给谢政楼打电话,铃声却是在迟非晚的房间里响起的。

那是手机系统默认的自带铃声,倒是符合谢政楼一贯的作风,他从来懒得换这些东西。

而迟非晚刚才的铃声,是《致爱丽丝》。

如果迟非晚说她一直没换过铃声,那么那天晚上,其实谢政楼一直在她房间里……

甚至,就在门板后。

和他仅有一墙之隔。

无数细小的线索串成一串,在谢嘉树脑海里清晰连成线,最后炸成一片烟花。

他所有的信任与爱,也都悉数崩塌,化成碎片。

迟非晚不知道谢嘉树正在经历什么,只见他愣在原地,不一会儿眼里就浸出泪水,整个人都像被风霜侵染。

“发生什么事了?”迟非晚问。

“我……”谢嘉树的声音干涩的像被砂纸打磨过,“我不太舒服,有点难受,好像生病了。”

迟非晚闻言上前踮起脚尖,伸出手背放在他额头上,过了会儿又贴上自己脑门。

“不发烧啊,”迟非晚说,“要不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吧,身体要紧。”

谢嘉树额头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他牵起她方才那只手:“不用,让我再多陪你待会儿。”

第六十七章 知三当三

迟非晚总觉得谢嘉树怪怪的,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最后还是谢嘉树送她去的餐厅。

谢政楼已经在餐厅定好位置了,和他们俩几乎同时到。

见到迟非晚身边的谢嘉树,谢政楼道:“副总监说好几天没见到你人,原来在这里玩忽职守。”

迟非晚印象中,谢嘉树对这个大哥向来唯命是从。

可谢嘉树这次只是淡淡笑了笑。

“一定要我处理的文件,我让他发给我了,公司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谢政楼看他一眼:“真出大事,你来了也没用。”

迟非晚左看看右看看,生怕他们吵起来。

“赶紧进去吃饭吧,我饿了。”

谢政楼定的包间,里面一张四人位的圆桌。

兄弟两人同步上前,拉开一张凳子,然后回头看着迟非晚,绅士地如出一辙

“你坐。”

两人一左一右,迟非晚顿在门口,头皮发麻。

迟非晚走到第三张凳子后面,自己拉开坐了进去。

“我坐这里就可以了。”

接着谢政楼很自然地坐在了她右手边,把自己的外套丢到了她左手边的椅子上,刚好是谢嘉树拉开的位置。

这样一来,留给谢嘉树的位置就只有迟非晚对面了。

除非他把谢政楼的外套拿起来丢掉。

不过谢嘉树显然还做不出这样的事,他顿了顿,去了唯一一张空椅子。

迟非晚对这突如其来的针锋相对感到莫名其妙。

她有心想问谢政楼怎么了,又碍于谢嘉树坐在对面,没好意思开口。

于是她在桌子底下偷偷给谢政楼发微信。

【迟非晚:怎么回事,你和谢嘉树吵架了?】

【谢政楼:没有。】

【迟非晚:那你们俩这是干嘛?】

【谢政楼:他吃错药了吧。】

谢政楼毫不遮掩地把手机放在桌面上,迟非晚每回复他一句,他的手机就会响起一声消息提示音,他再慢悠悠拿起来。

连续两次,迟非晚从屏幕里抬起头看他。

谢政楼也望着她:“不发了?”

迟非晚恨不得把谢政楼的嘴巴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