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不比尘埃高,无论往哪边看,都只是比她矜贵得多的存在。
纪成霖的鞋,她认得。
不久前,他还纵着甘楚的小女儿家心思,允她偷偷拍下两人脚尖相并的照片,作为聊天界面背景。
她曾天真地以为,那是独属于她的亲昵。
然而,现在那双鞋尖连方向都没有对着她。
更残酷的是,那妥帖包裹的西裤下,隐见隆起。
不是因甘楚,而是因为他身边的人,轻巧地将脚尖伸进去撩拨滑动,而他默许这种行为。
他不再需要她了。
甚至,连她自以为是的小小特权,也被毫无眷恋地收回。
她连“专属玩物”的资格都失去了。
无人会觉得不妥,无人会为她发声,更无人会制止。
丘淳的耐心有限,鞋尖懒懒地往外移了一寸。
是催促,是警告。
而她没有反抗的余地。
甘楚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微微张开了唇。
0005 她以为自己曾拥有过一点偏爱
甘楚。
楚痛入骨,但真的甘之如饴吗?
她以为,她愿意为了豪奢之物而收敛棱角,愿意在金丝雀游戏中装乖扮巧,来换取一个镶金的笼子。
但纪成霖过去一年的宠爱蒙蔽了她的眼睛,也蒙蔽了这份圈养关系的本质。
甘楚,不是能适应并改变规则的人,只是被规则同化、吞没的可怜玩物。
她以为自己曾拥有一点偏爱,原来都只是错觉。
她只是比别的猎物稍微“幸运”一点比别人晚一点被撕碎而已。
梦幻泡影,如露消散。
金碧辉煌的厅堂阴影中,是秘而不宣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