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甜软的声音传来,十分嘹亮,竹子上的雪又?落了几?粒。

南诏王握着茶的手一顿,缓缓转头?。

翠竹白雪下,群青荷粉的一男一女?伫立。

少女?踏着雪飞奔过来,少年双臂环在胸前,嘴角翘起一抹浅笑,静静地望着乌禾的后脑勺,头?上的珠钗晃动,丁零当啷响。

南诏王直起身?,乌禾倏地扑进了阿爹温暖的怀抱,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掉。

“我打开那封信第一眼就认出了阿爹的字迹,阿爹我讨厌你,你怎么不?早告诉阿禾,害阿禾伤心了好一阵子。”

南诏王摸着女?儿?的后脑勺心疼道:“都是权宜之计,是阿爹的错,阿禾怪阿爹,阿爹认下了。”

乌禾松开,昂起头?,“罢了罢了,我不?怪阿爹了,只要阿爹平安无事便?好了。”

她抹了抹眼泪,平缓下心来,从收到那封信起,她就盼望着早日与阿爹重聚。

她轻轻抽泣,问:“那阿娘知道这件事吗?”

南诏王点头?,“她知道。”

乌禾内心复杂,既然她早有预料,既然她还爱她,那么或许她褫夺她南诏公主的身?份,把她赶出去,是否在阻止她和亲。

她不?敢去求证,怕答案不?是。

折竹声阵阵,发出细碎的响声,林子里又?下起稀稀疏疏的雪。

囹圄山主望着温情的父女?,嘴角轻轻扬起,笑意苦涩又?替乌禾而感动,交织在一起,他捡起地上的伞,准备离开。

“阿爹,你去做什么?”

囹圄山主一愣,转头?不?可思议问:“你唤我什么?”

乌禾扬唇,“自然是阿爹啊。”

囹圄山主眼含热泪,弯成弦月,眼睛缝都快要没了,朗声笑,一个劲说,“好,好。”

*

林间?石径上,少年握着油纸伞,身?旁的少女?肆意妄为踩着石头?上结冰了的雪水,觉得滑溜溜的触感很好玩。

檀玉担心道:“小心滑倒。”

乌禾抬起手上握着的手,“反正不?是有你拉着我嘛,我不?怕。”

檀玉无奈地握紧她,由着她玩闹。

乌禾昂头?,“你方才不?进来,是不?是有些?羡慕我跟你爹和我爹说话。”

她十分坦然道,若是从前,檀玉听见这番话会阴沉着脸,气得拧断她的脖子。

檀玉摇头?,翘起唇角,“没有,我在看你很高兴。”

“檀玉。”乌禾忽然停顿住,目光灼灼望着他。

檀玉问:“怎么了?”

“你不?用在意他们。”乌禾认真道。

她手拍上胸脯,嘴角绽放一抹甜笑,“你只在意我就好啦,毕竟这个世上我是最爱你的人了,除了我,旁人都是浮云,你只需在意我的喜怒哀乐。”

本是安慰他的话,说出口又?像是在操控人感情。

檀玉却?目光深沉望着她,轻轻颔首,“好。”

罢了,如果只爱她一个人,把檀玉变成一只属于她的小狗,听着也蛮不?错。

她继续往前走,漫不?经心道:“对了檀玉,你怎么不?问我究竟确认了什么事情,我不?是叫你下次见面问我吗?”

少年低头?,“你方才不?是说了吗?”

乌禾疑惑问:“我方才说什么了?”

他嗓音清醇,目光幽幽,“你说,这个世界上你是最爱我的人了。”

乌禾一愣,眼珠子转溜了半圈,从前说爱他说了太多?,竟顺口说了出来,她嘴硬又?不?解问:“你怎么知道我确认的是这件事,不?是我确认我特别讨厌你。”

檀玉把她的五指扣进自己的手指里,紧紧贴着,掌心里仿佛有东西在跳动,檀玉温热的拇指摩挲她的手背,眸光潋滟。

“因?为,我确认我喜欢你,就是拥抱你,听听自己的心。”

乌禾道:“这明明是萧怀景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