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和窗框都被震得不住地颤抖。

这次腹部传来的痛感比刚才更强烈了,清姿咬紧牙关,扶着桌子、椅子、柜子、一步步往外挪……

“萱儿……奶娘……”她扶着门框,无助地呼喊着,声音嘶哑而破碎。

雪又下了起来,在昏暗的苍穹下纷纷扬扬地飘洒,仿佛无数绝望的飞鸟……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奶娘奔了过来,扶住清姿,惊惶失措。

“我开始阵痛了,你赶紧去请稳婆!就请当初给从荣接生那个,她家住在修政坊东街第三号……”清姿强压住心底的惊慌和腹部传来的痛感,尽量冷静镇定、口齿清楚地交待道。

奶娘慌得脸色煞白:“怎么提前了,夫人的产期不是还有十来天吗?”

又是一声巨响地动山摇般传来,树梢上的积雪被震得扑簌簌落下。

清姿蓦地想起来,如今正是围城期间,全城戒严,此刻不知道路是否畅通,便对奶娘道:“你进屋去,到我卧室的床头,那个矮柜的第一层抽屉,找到一枚写着……”

她忽然想到奶娘不识字,改口道:“找到有猛虎纹路的令牌,那是郎主的藩汉军副总管令牌,凭这个可以在各坊间通行!”

奶娘一面应着,一面慌不择路地奔进屋,一阵翻箱倒柜,弄得令牌、官印等噼里啪啦散落一地,终于找到了那枚令牌,又风一般奔了出来:“夫人,是这个吗?”

“是,你去吧!”

“夫人自己保重!”奶娘的身影消失在越来越黑的廊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