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那性子太拗了些,伊氏又太轻浮,不懂得疼人。夏氏还要好几个月才过门。再者,夏氏是正妻,总不能委屈她亲手伺候你。

“妙筠伺候我好几个月,是个细心妥帖的,又难得这般姿色。母妃知道你怕夏氏不悦,不敢开口要妙筠,今日母妃便当着夏氏的面,替你做了这个主……”

晋王妃说罢又转向清姿,似笑非笑:“夏氏,我把妙筠赐给亚子做妾,你不至于嫉妒不容吧?”

清姿慢慢抬起头,浮起一抹悲凉的笑容:“只要亚子哥哥喜欢,我有何不容的?”

然后又慢慢垂下头,再不发一语。

晋王妃大喜:“既如此,妙筠,你今日便搬到世子的碧梧院去住吧。”

刘妙筠如风吹柔柳般跪了下去,给晋王妃重重磕了一个头,娇柔动听的声音里,带着深切的感恩与敬意:“多谢王妃!奴婢有幸,得以伺候王妃这几个月,聆听王妃教诲,见识王妃风采,实在是获益匪浅!”

“这孩子就是懂事!”晋王妃眉宇舒展,对李存勖笑道,“亚子,有这样妥帖的人在你身边伺候,母妃才能放心呐。”

李存勖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有劳母妃为儿子费心。”

从王妃院告辞出来,李存勖要去军衙学习处理军政,走到岔路口,李存勖刚要跟她道别,清姿一转身就上了另一条甬道,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050章 姻缘难谐(二)

李存勖站在原地,望着她修长苗条的身影,在漫天翻飞的银杏落叶中走远。

他叹息一声,用脚将地上的枯叶碾碎,听着那破碎的吱嘎声,然后转身离去。

回到绾仙阁,清姿午膳也不吃,愣愣地坐在书桌前发呆,窗外枫树摇曳,大片红叶如血色映红了窗纸,也映得她眼中刺痛。

泪水不知不觉流了一脸,她研了墨,铺开竹纸,提笔蘸墨写下:

“别后无由寄征鸿,

梦魂几回到河东。

早知君心如流水,

此生何必又相逢?”

写罢,伏在桌上无声地哭起来。

午后,李存勖过来了,听侍女说清姿未用午膳,一直关在书房,他焦急地敲房门:“清妹”

发现房门并未上栓,他径直推门而入。

正看见她慌乱地将一张竹纸捏成团,刚要扔进纸篓,他一个箭步冲上,劈手抢过纸团。

“还我!”清姿气哼哼地扑上去抢,李存勖一边用高大的身躯横挡住她,一边展开纸团读起来,“‘别后无由寄征鸿,梦魂几回到河东。早知君心如流水,此生何必又相逢?’……”

“还我!快还我啊!”她气得哭起来,拼命地摇晃他的胳膊。

他扔开纸团,一回身将她紧紧搂住,双手捧起她的脸,不住地吻着她的眼泪、脸颊和嘴唇:“‘此生何必又相逢?’,清妹后悔与我相逢了?”

她拼命地捶打他的胸膛,泪流满面:“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你这里有一个懂事妥帖,姿容绝世,会做枸杞鸡蛋羹,会跳惊才绝艳飞天舞的绝代佳人,我还千里迢迢跑来做什么!

“我不懂事,又不妥帖,悍妒不容,不会做枸杞鸡蛋羹,不会跳惊才绝艳的飞天舞……”

她声泪俱下地哭诉了一大串,语速又急又快,抽泣得浑身发颤。

李存勖拥紧了她,心里满满都是疼惜与怜爱:“你说的这些,不都是母妃赞她的话吗?我可不曾这般赞过她。

“在我心中,清妹才是最懂事妥帖的,会填词作曲,会跳惊才绝艳的凌波舞,虽然差点摔倒;也会做羹汤,虽然不好吃,但谁让我偏偏就是心悦你呢!”

她又好气又好笑,用力推攘他:“再也不给你跳舞了,也不给你做吃食了!居然说我做的羹汤难吃!”

“哈哈哈……”李存勖大笑,笑罢又蹙眉道,“天知道母妃到底想要作甚,她把刘妙筠放我身边,是想窥探我的一举一动吗?”

“王妃说你每次去她那里都盯着刘妙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