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昭，我们就要分别了，我想再多看你几眼。”

019章 千里追爱（七）

这几句话一说出来，清姿一颗心像被猛地撕开了，刚刚强压下去的疼痛翻涌起来，眼泪无可抑制地倾泻而下。

她将手肘撑在石桌上，用纤纤玉手挡住眼睛，发出了低低的抽泣，晶莹的泪珠从玉白秀气的脸庞不住滚落，令人想到清晨花瓣上滚动的露珠。

李嗣源望着她流泪的凄美容颜，端起酒杯啜了一口，沉默片刻，道：“我对夏姑娘的心，姑娘应该明白吧？”

“明白……”她哽咽着说道，从袖中取出一张丝帕，低头擦去涕泪。

事到如今，怎可能不明白？

其实从他为她求情，她就有模糊的猜测。只不过，大太保是这样天神般耀眼的人物，又一向以不好女色著称，何况那时她是王爷的女人，所以她从来也没往深处想，只当大太保对她，是兄长对弟妹的关怀。

但现在，她心中已经明镜一样了。

“夏姑娘的心，我也明白。”李嗣源接着说道。

清姿听到这句，震动了一下，抬起水色迷濛的眼眸。

“前年岁末，夏姑娘听说我要撤军，到中军大营来找我，质问我为何尚未救出天子便要无功而返。我记得当时夏姑娘含泪向我控诉朱贼烧毁长安，逼凌天子，屠杀陕州城外百姓的罪行。”

李嗣源顿了顿，继续说道：“夏姑娘对朱贼的仇恨，应该不亚于我们河东李氏。当年先王出兵援救朱贼，朱贼却恩将仇报，在上源驿设鸿门宴谋害先王。当时我也在，亲身经历了我们三百多个兄弟惨死在上源驿。

“后来，朱贼又擒杀了先王的长子李落落，落落与我同岁，和我是一起长大的，比亲兄弟还亲。我和夏姑娘一样，对朱贼恨之入骨，我猜夏姑娘一定宁可被王爷鞭笞杖责，也不愿意到朱贼的梁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