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这个问题就像是当头一棒，把我都给敲蒙了。

我下意识地复述了一遍：

“嗯。”

我细细观察着他的神情，上面竟没有一丝破绽，我这才小心试探：

“小兮......小兮是我身边的女使啊？”

沈云恒皱着眉，把手覆在我的额头上面：

“是不是睡糊涂了？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他扬声向屋子外头吩咐道：

“南柯，去请太医。”

“等等！”

我拽着沈云恒的手，借力坐起来：

“南柯又是谁？”

沈云恒脸上的疑惑同我如出一辙：

“南柯是你身边的女使，当初我亲自为你你挑的人，从二皇子府开始就一直跟着你。”

“？？？”

我与沈云恒大眼瞪小眼，瞪得滴溜圆，一时半会儿竟也分不清究竟是谁在开玩笑。

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个僵局。

门口，一个身着粉色宫装，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领着一个鹤发老叟走了进来：

“陛下，陈太医到了。”

趁着太医哆哆嗦嗦冲我行礼的功夫，这小姑娘挪到我身边，垂首而立，看起来就是个乖巧听话的。

注意到我在观察她，她小声问我：

“娘娘，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

我移开视线，忽觉一阵恍惚，继而坐立难安起来，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娘娘想起了哪个故人？”

“是......”

本该脱口而出的一个名字梗在唇齿之间，硬是怎么都吐不出来。

“是......是哪个故人呢？”

南柯见我头疼，知心地端来了一盏安神茶，要我吃过后再休息片刻，不必劳神想这些没用的。

茶汤翠色浓郁，映照出我们两个人的影子。

下意识的，我又觉得在她身上找不着我那故人的踪迹了。

南柯行事规矩，性子沉稳，自二皇子府开始就一直跟着我，将我照顾的很好，一点也不像另一个小姑娘，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甚至敢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她见过最不成器的狐妖。

想起这个，我心间猛地一颤，端着茶盏的手拿不稳，撒了几滴滚烫的茶落在我手背上，南柯急忙弯腰帮我擦拭。

另一边，陈太医替我把完脉，正伏在桌案上写药方。

“娘娘这是离魂之症，近来宫中狐妖横行，想来也脱不了关系。”

第一十六章 破绽

沈云恒让他回去煎药，自己转过身在我床边坐下，捏着我的手轻轻摩挲。

“棠梨别怕，狐妖已经被我捉住了，你喝几天药，静养一些日子，就会好起来的。”

“狐妖已经被捉了？”

“对，狐妖假扮成玦嫔的模样，一直潜伏在宫中，她先对祁美人和皇肆痛下杀手，又加害于太后，这才露了马脚。”

“还好，我保住了你。”

沈云恒把我搂进怀中，他温热坚硬的胸膛顶着我的肩膀，衣襟上的沉榆香气充斥在我鼻腔里。

我很不习惯这样的亲热，一手抵住他的锁骨，另一只手伸到他耳后，从这禁锢里钻了出来。

“沈云恒。”

“嗯？”

“狐妖杀了你和祁瑾瑾的孩子，你恨她吗？”

沈云恒目光游移不定：

“那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孩子，若说不恨......”

可能是见我面色不好，他立刻换了说辞，温柔地凝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