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进行战略式的“表演性努力”。 她的想法是这样:今年她31岁,即使明年离开,32的年纪在学术圈仍属于可塑区间。她当然可以转身就走,但也不是不能多花一年完成最后的数据收割。 葡萄酒工程的大多核心研究需要至少五年的连续观测数据。葡萄藤正值第六年丰产期,如果数据断层,将导致前五年的研究功亏一篑。所以,她要在最后一年的时间里完成测序,并整理出完整的研究报告,确保之前的努力不会白费。 再一个,她之前主导研发的小型智能酿酒设备,原型已经机依托学校实验室完成…
西西弗的惩罚是神罚,那林珠的惩罚是什么?是对一个成年人不能在深谙社会规则后却不被规训的惩戒吗?
非升即走的第六年终于开始了。
龚雪峰走了,黄长兴当了院长。谁都没有想到他会当院长,龚的旧部何忠书屈居副院长六年之久,所有人都以为龚下位之后院长的位置一定是他的,怎么也没料想到黄长兴这个被龚雪峰从进学校就一直打压的死对头,能打这场翻身仗。
何忠书也是西西弗,只是和林珠不同的是,这次届满以后他再无石可推,因为他要退休了。
既然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情的荒诞,何忠书索性摆烂。
反正他已经是教授,他有编制。副院长当了这么多年,学校的人多多少少还是得给他几分薄面,不至于在退休前叫他难堪。于是他所有的事情都开始敷衍了事,得过且过,盼着熬到退休的那天,彻底结束推石上山的荒诞旅程。
林珠可没有这样的退路。即使留在葡院的同门师兄师姐已经站稳脚跟,而且各个背后都有强大靠山,却还是都免不了在黄长兴上任之后被刁难。
林珠这种在学院里出了名的能干肯干,更是成了众矢之的。周围的人就像鲨鱼群嗅到血腥味围拢过来,等待将她分食。
事实上,林珠已经建设好面对险恶处境的心里准备。施竞宇的摧残更是让她升级了对努力本身意义的确信。离开这座山不再当西西弗,也没人能保证下一段故事不是“永远不会出现的戈多”。
他人即地狱。
戈多明天到底会不会来不重要,相信戈多会来的自我信念才重要。
于是她决定进行战略式的“表演性努力”。
她的想法是这样:今年她 31 岁,即使明年离开,32 的年纪在学术圈仍属于可塑区间。她当然可以转身就走,但也不是不能多花一年完成最后的数据收割。
葡萄酒工程的大多核心研究需要至少五年的连续观测数据。葡萄藤正值第六年丰产期,如果数据断层,将导致前五年的研究功亏一篑。所以,她要在最后一年的时间里完成测序,并整理出完整的研究报告,确保之前的努力不会白费。
再一个,她之前主导研发的小型智能酿酒设备,原型已经机依托学校实验室完成调试,但专利申请尚在公示期。如果中途离职,校方可能会以“职务发明”占为己有,关键技术参数也可能随实验室权限收回永久封存。她的留守要成为技术产权的保卫战,不能白白便宜了这些食人怪。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她要通过这一年为自己的职业发展完成关键蓄能。
利用北农这个顶尖平台再多多储备学术成果是其一,精准狙击学术下家是重中之重。
同等级 985 高校恐怕难以接纳她。不管自己的成果如何,只要非升即走失败,就会被贴上“失败者”的标签,外界会默认她不符合学术评价标准。
而这个“不符合”究竟是哪里不符合,没有谁有兴趣深究。
深创是崛起的葡萄酒专业新星,但因诸多原因已不再纳入考虑。
近几年,中国葡萄酒产业中心已经往西部产区转移,宁夏贺兰山东麓已是国际知名产区。当地高校都在大规模引进专业人才,之前带学生去宁夏和新疆的酒庄实习的时候,林珠也和当地高校葡院建立了联系。
像这种“下嫁”,很可能会直接给她副教授的职位,只是要付出平台降低的代价。但,失之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