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了,总有懈怠的时候吧,难道还不许人偶尔开个小差了?”
诡辩。江鹭在心底哼声,她何时要求他把精力“全”放在她身上了?那么高的标准他达得到吗?他还知道这是她们结婚的第十五年了,以往她体谅他,知道他没什么浪漫细胞,也没时间准备那些惊喜、仪式,都是她操持着,象征性地庆祝一下。今年她没心思过,他果然也是忘了干净。
她已经累了,爱怎样怎样吧。
“没说不许,你开吧,开多久都行。正好你也是这样想的,现在遂你愿了,我们各过各的。”
她摘下婚戒,放在床头柜上。
这番举动更像是往宋魁心窝里狠狠刺了一刀,他触电似地起身来,像只急于挣脱囚笼的困兽,压着音量朝她吼:“你到底要拿这做文章到什么时候?为这点事,有没有必要闹到这个地步?”
江鹭以为自己会被他的情绪影响,以往争吵,都是他镇静从容,她情绪激动,甚至失控崩溃。如今情势反过来,她忽然发现,他像极了以前的自己,竟也有那么狼狈的一面。
她平静地答:“这在你看来可能就是芝麻大的小事,但在我眼里不是。也许这个年纪再想回到谈恋爱那时的状态很不现实,但我们感情质量下降也是不争的事实。实话说吧,我现在觉得你已经没那么爱我、我也没那么爱你了。”
宋魁气得斥:“一派胡言!”
“随你。”
他翻身过来拿起戒指,压在她身上,“你把婚戒戴回去。”
“这不是给我上的枷锁,我有权摘掉它吧?你也一样,如果觉得碍事,你也可以摘掉。”
“我怎么会觉得它碍事!?”
她嗤之以鼻。
“鹭鹭,能不能别闹了,好好跟我过日子?”
江鹭挣脱地推开他,“好好过日子?到底是谁没有在好好过日子?等你想明白我们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等你开完小差把精力和心思收回来以后,我们再谈好好过日子的事。”
宋魁沉默了一会,几次欲言又止,但看她如此坚决、软硬不吃,也自知再说什么都是徒劳无用了,最终无可奈何道:“好,我反省。但现在我们俩关系这么紧张,对秋秋影响也不好。孩子今天跟我说,同学父母很多离婚的,不希望我们也走到那一步。”
“那你怎么回答她的?”
他急切道:“我当然也不想跟你走到那一步,也告诉她不要乱想。但问题是,你这么跟我置气,我再说什么也没有信服力。”说完,他再度低声恳求:“鹭鹭,起码咱们在孩子跟前,能不能维持一下和平?”
江鹭暂时同意:“行,我也不想影响孩子。”
还好,宋魁算是舒了口气。
她又问:“玩手机的事,工作做通了?”
“我也不知道。搞不清她脑子里在想什么,看起来像是答应了,但我觉得没那么容易。”
提起女儿,宋魁更加心乱如麻,愁闷不已。
女儿在他想象中一直还是小时候软萌可爱、乖巧懂事的样子。可是今天跟她谈完以后,他发现她真是一夜之间长大了,像彻底变了个人似的。不仅自己的想法多了,自我意识强烈了,也变得叛逆、对抗、难以沟通了。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连她妈也忽然跟他闹这么厉害,这母女俩是商量好在同一时间向他丢这么一颗重磅炸弹的吗?还是他缺席了真的有那么久,足以让他完全感受不到、也根本没有意识到她们如此翻天覆地的转变?
正想着,听江鹭道:“秋秋现在这个阶段很重要,不光是学业问题,还有身心发展和情感问题。我一个人精力有限,管不了她方方面面。而且我说她多了,她有时候也烦我。所以我觉得,以后我们俩得有个分工侧重,我管她学习和生活,你管她思想和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