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生理上的反感更加清晰强烈,伴随着莫名的负罪感和一阵沮丧,指间这根烟忽而让他觉得烫手,忽而使他对自己鄙薄。抽烟,好像已经不能给他带来曾经那种满足了。

他最后只能将剩下的半根烟掐灭了。

从生理上来说,产生这样的感受,证明他已经对烟瘾彻底戒断了,只是在心理上还存有依赖,还怀有一种幻想。

这是否正如他和江鹭现在的处境?

他们经济小康,存款足够,没有物质方面的担忧,感情基础不存在问题,甚至,被她一直所诟病的“不着家”、“不承担家庭责任”或许也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他以前也应酬,也加班,在分局当局长那两年,也常是一周有许多天晚上不能按时回家,但那时她还从没有这么强烈地抗拒过。

归根到底,是心理层面出了问题,是他不能再牵住她的心,也无法掌控自己的心了。

秋秋说,他该再想想别的办法哄妈妈,他是想过,可除了合理安排工作、推掉应酬、按时回家、分担家务,其他方面他居然什么也想不到不,不是想不到,而是那些答案被他主观上所抗拒,所以自然地屏蔽、忽略了。

抗拒,是,他抗拒年轻时与江鹭相处的那种方式,他觉得肉麻、尴尬,无法想象自己这个年纪的男人再说那些话、做那些事会让他多么别扭难受。

在他看来,她也不见得有多么欢迎。她有多久没放下身段来黏他、撒娇,像只活泼可爱的鸟儿般围绕他,欢快地叫他“笨熊”了?她都是个十几岁孩子的妈了,让她再做这样幼稚的事情,她难道不会心生恶寒地骂他脑子有问题吗?

厌倦了,没有激情了,冷淡了,只是表象罢了。真正的根源是什么?是她说的那样,他们彼此已经没那么相爱了吗?

在此之前,他都坚决否认,从没想过这一点。他觉得这种说辞真是无稽之谈,甚至是对他们风雨相伴十几年婚姻的一种亵渎。但是分析到此处,当所有结果似乎必然指向这一结论时,他又无法不产生这样的自我怀疑。

他,不像以前那样爱她了吗?

好喜欢这一章男主的自我剖析。

我扛不住了,女主能不能把钥匙和信说说

心匙

盲猜作者是个老师 老公是警察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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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又是个周一,雷小霖交接完毕,总算正式调动过来了。

宋魁舒了口气。体制内的流言蜚语是很可怕的,这个月他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几乎没有主动喊郝韵到办公室来过。这种情况下,工作开展是不可能不受到影响的,更何况,他的家庭、婚姻都已经受到影响了。现在人换了,他也总算卸下了一副担子,解脱了。

晚上下班,他去超市买了些菜和母女俩爱吃的水果,给她们送到家去。

都已到了门口,刚抬起想要敲门的手迟滞了一瞬,又放下来。

昨天江鹭打得那个比方,此刻又忽然地涌入他脑海回家的钥匙一直都在你手上,你只需要找到锁孔,开锁、扭开把手、推开门,就可以回家。可你却只知道不断地敲门,让我为你把门打开……

他知道,她指得并非是面前的这扇门,而是隐喻她心里的那扇门。是,这些年来他已习惯了她的心门总是为他敞开着,所以无法接受某一天它也会关上、紧闭,无法忍受她的心不再为他牵动,更无法面对她或许不再爱他的事实。

她太包容他,把他惯得一点苦也吃不得,一点罪也受不得。

他是该吃吃苦、受受罪了。这大抵也是诸多教义中提倡苦修、受难、赎罪的原因。作为一名党员,国家的干部,本不该借宗教来追寻情感问题的答案,可情感和婚姻却也是这世上大多俗人无法绕过的课题。

现在他深深感到,或许只有接纳这份痛苦,追索它的意义,才能真正叩问自己的内心。

他不断思考江鹭提出的那个关于爱的问题他们彼此已不再相爱了吗?爱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