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鹭讶然。不光是因为他说的这个情况,还因为他这当爹的居然把他以前审讯嫌疑人的那套用在自己女儿身上。

她道:“你这样审你女儿会不会有点过分?”

要不是她提醒,宋魁都没意识到自己多少年前的老职业病犯了,摸摸鼻子,“我不是有意审她,但是你不觉得这事应该重视吗?”

这点江鹭同意:“是该重视,我再观察观察,也让学校老师帮着注意。”

晚上秋秋下课后,江鹭上楼去找老师谈了谈,了解了一下课上秋秋的表现,回来以后坐上车,宋魁问她怎么样。

“老师说她基础确实有些差,今天很多课本上的题目都做错,证明上课的时候就没跟上。也许是开小差了,也许是当时就没理解,自己也没想办法弄懂。现在开始追还来得及,但是首先学校讲的基本知识点要理解,不能全靠课外补习。而且常老师这里的同学,程度都比她好不少,她跟起来可能会有点费劲。”

宋魁扭头问后座的秋秋:“你自己觉得是老师分析的这情况吗?”

秋秋点头。

江鹭问:“那你觉得常老师讲得怎么样?要不要跟着她补?”

秋秋却吭哧了半天,说:“我想想。”

一个想想,让江鹭又没了辙,也猜不出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到家后,把车放进地库,宋魁就准备回老房子那边去。他最近几天都很自觉,没再提要搬回来的事,但今天江鹭却意外地有点不想让他走。只不过,话在嘴边转了几圈,还是咽下去了。

秋秋先上楼了,江鹭跟着宋魁从地库出来,问他:“你说她今天这个‘我想想’是什么意思?不喜欢常老师,还是不想补课?”

“应该是不喜欢。我感觉这常老师年纪挺大,有六十多了吧?”

“嗯,六十二了。”

“初中数学其实都挺基础,没什么难的,她恐怕还是缺乏兴趣,觉得枯燥。从常老师的说法也能佐证,课堂上就基本没听,或者没听懂,下来也不问,所以连基础的题目都能错。我分析常老师应该还是那套老方法,也不可能从孩子的心态入手去想办法。但是秋秋现在可能更需要一个了解她的、年轻点的老师,至少是要带她先找到解数学题的乐趣。”

“那我觉得你来当这个老师挺好。”

宋魁苦笑,“我不是推卸责任啊,我可以给她启发启发,但数学这科目还是得靠大量做题。我这水平脱离人家考纲考卷多少年了,瞎辅导,怕把孩子耽误了。”

“那你说怎么办?”

“再找姑父问问?”

江鹭摇头,“姑父也忙,省里那么多事,前两天打电话他都没接上。我也不想麻烦他。”

宋魁想了想,也暂时没啥好办法,“我抽空研究研究她课本,老师这儿,我也再问问朋友同事,资源倒是多,就是不好筛选。”

江鹭想起同学聚会上袁洋的示好,“你说袁洋靠不靠谱?上回同学聚会他还专门给我提了这事,他资源挺多,认识不少老师。但他这个人比较市侩,我一直不太想跟他来往。你看要不要我打电话问问?”

为了孩子,必要的时候也得做出一些妥协,宋魁便道:“没事,你问吧。”

第三十九章

说话的功夫,江鹭已经陪宋魁走到了小区大门口。

都到这儿了,本来准备等他打上车后她再回去,但他摆摆手,“上楼吧,我溜达回去,不打车了。”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我注意啥安全,这么晚了,别人注意我还差不多。”

这话也有些年代感了,江鹭忍不住一哂。

他这人长得人高马大,块头壮、气势足,脸上还一道疤。这些年因为这形象,总有人调侃他,说看他这模样架势哪里像警察,跟个黑老大似的。虽说是开玩笑,夸大其词的成分比较多,但他走在街上,路人看他也的确是大多要避让几分。

江鹭刚认识他的时候,对他的第一印象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