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他在气质这块上的确有些太粗犷、太凶悍,一身的匪气。那时因为这个,她一度觉得自己跟他肯定合不来,也谈不到一起去。

谁知她着了他什么道,后来竟然越看他越顺眼了。特别他穿上警服后,在她眼里也格外正义凛然,尤其地威严高大起来。

光看长相,可能大部分人都会觉得他大概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那卦。但跟他相处久了,了解他性格脾气的人都知道,他生活里其实是个特别讲理,还算挺温和的人。

结婚这些年,虽然大大小小的架没少吵,他急眼的时候也脸红脖子粗、嗓门也高,但江鹭得承认有一点他做得很好,就是不管急成什么样,他大部分时候还是在有理有据地争辩哪怕是歪理吧,总归不是纯粹地发泄情绪,更从来没动过粗、摔过东西,甚是连脏字都没对她蹦过一个。

回头想想,他其实没有犯过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也并没有她起初情绪上头时想得那么不堪。他们婚姻问题的一部分责任,实际上要推卸给现行的异地任职要求,推卸给政府的工作压力,如果完全地归咎在他一个人身上,对他或许也是不公平的。

她这算是又在替他找借口、想理由吗?

江鹭不知道,但这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他是有错误,有不堪,但亦不是没有好的一面,更不能为了惩罚他、为了让他深刻反省就刻意对他的优点回避,视而不见。

不管怎样,在那天他的一番表态之后,她现在是完全掌握主动权的一方了。她从未比现在更轻松、更自在,也更自如地面对与他的关系。

她终于可以真正卸下担子,交到他肩上,喘口气,歇歇脚了。

婆婆总说她儿子是头臭倔驴,那往后对他这头倔驴,非得拿鞭子抽着,一分钟都不能让他懈怠了。

他走出一截,江鹭又喊住他:“嗳,对了。”

“怎么?”

关于收到的钥匙和那两封匿名信的事,江鹭其实一直很想告诉他,跟他探讨商量一下,也让他拿个意见出来该怎么办。

以前她总是习惯了单枪匹马,总觉得家里大大小小的事离了她不行,但没什么是离了他不行的。但这阵子她也反省自己,是否恰恰是这样的大包大揽惯坏了他,将他推得更远,也让她们的心无法依偎?

她其实是想要依赖他的,一些事情上,她也怀念他顶在前头做主心骨给她带来的那种安心和踏实。很多年了,她一个人面对风雨,故作坚强,实际上她也疲倦,也脆弱,也想不操心不管事地当甩手掌柜,在某些时候躲回他的臂弯里重新再小鸟依人一回。

但今天有点太晚了,整件事又太复杂,或许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想了想,还是转谈了别的:“你刚好回去,有个事麻烦你。”

“怎么老用麻烦这词?你尽管麻烦,我巴不得被你麻烦。”

“我有本教学笔记在老房子的书柜里,挺大挺厚,你应该见过?我记着在从左往右数第二扇门里最底下的抽屉,你回去能不能帮我找找,我最近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