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而言,工作稳步推进,他也总算能抽出时间顾及一下江鹭交代他的任务。
他让下面支队走流程开了张调取证据通知书,将小区的监控视频拷了回来,拷到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平时放在办公室,赶上班前或者下班后的空余时间,见缝插针地看上一阵。
即便如此,一个人看进度还是太慢了,也依旧是一无所获。
周末晚上,江鹭带秋秋跟母亲那面的亲戚吃饭,把他扔下了。
倒不是他不想去,而是她不许:“我那个姐夫,一到这饭桌上就给你找事,你说你给他办还是不办?你又抹不开面子,又为难,还不如干脆不要出现。”
她外婆家那面的亲戚,很少从事需要跟公安系统打交道的职业,平时也不太麻烦宋魁。唯一就是这个表姐夫钱兴强,做生意的,偶尔一些检查、行政审批方面的小忙找他,他也就帮着打声招呼,加快一下效率。
他便道:“又不是多大的忙,自己家人,帮一下也不过分……”
江鹭打断他:“不是不让你帮,偶尔一次没什么,但架不住他这人得寸进尺啊。小忙帮多了也出大问题,久而久之他就什么都找你。你看上回,一个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他哪个哥们,酒驾了要让你捞出来,你还帮啊?早晚帮出事。”
“那你也不能总不让我露面啊,我好歹也是家庭成员吧,老找借口不出席,你大姨和舅舅他们该对我有看法了。”
“有什么看法?难道不该先对钱兴强这种人有看法?敢对你有看法我就摆明了说,啥时候把他管住了、让他别打着你名号在外边胡来,你就啥时候回去。今天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聚餐,缺你一个不会怎样。”
她这么强势,宋魁也没辙。
下午到局里加了会儿班,又看了将近三个多小时的监控,到现在,已经累计看了二十七八个小时的总量,但也就是一天多点,也还是没什么发现。
如果连嫌疑人都无法锁定,后续的追查也就无从谈起。对着屏幕,他眼神发直,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看漏了,错过了什么。更犹豫要不要倒回去,把自己可能疏忽的时间段再看一遍?
这种心理波动很正常,视侦就是这样在一遍遍枯燥的重复中分辨毫厘之间的线索,对侦查人员的耐心和情绪都是相当大的考验。当年看完几十小时的视频仍旧一无所获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现在这还算不了什么。
他只是不办案太久了,不能习惯罢了。
洗了把脸,回来继续鏖战。
机械地切换下一段视频,半小时后,播放至 17 号下午 18 点 03 分左右时,一个戴鸭舌帽、低着头,穿灰色长袖、短裤,身材偏瘦的男性出现在包裹的位置。
宋魁大脑一个激灵,立马来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