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啐道:“我靠,说我驾照买来的……我他妈看你驾照才是买来的呢!”

江鹭讥讽地将话怼回去:“就算不是买来的也该吊销了,能让你这种人上路简直是危害公共安全。”

被她这一怼,蓝头发急眼了,开始破口大骂一通输出。

两人站在雨里,后边的车堵在路上,喇叭声此起彼伏地响,也有其他司机下车来或是从车窗探出头调解,劝和,喊她们赶紧把路让开。

江鹭也不想堵在这里,但对方不依不饶,她便不再跟她对骂或是计较一时的嘴上痛快,拿出手机来冷静地对着她录像:“你骂吧,对着镜头骂,骂完了我好报警。”

蓝头发见状,气急败坏地上来抢手机:“谁允许你拍我了!?你把手机放下!”

江鹭躲闪不从,对方更加恼羞成怒,争抢中对着她拉扯、推搡,叫骂着、毫无防备地挥起手朝她脸上扇来,手上的美甲也在她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

这一巴掌将江鹭抽得有些发懵,不远处有人出声劝阻,但对方就像一只狂犬病发作的疯狗似的没有丝毫停手的意图,嘴上叫嚷着:“你算个什么东西拍我!?给你脸了!”

江鹭血液逆涌,气得直发抖,周遭的车声、人声、喧闹声好似什么也听不到了,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像脱缰的野马般失控。

她扬手还过去重重一巴掌,蓝头发被她打得一个趔趄,愣了一瞬,很快反扑上来再度对她拳打脚踢起来。但她个头不低、体型不瘦,奋起反抗下,即使不至于占上风,也起码能够保护自己不受到更多伤害。接连的两巴掌,蓝头发终于示弱地后退、收手,变成了防御的一方。

周围被堵住的司机从车里下来,有个别人上来拉架、劝阻,但更多人还是选择当围观群众,掏出手机录视频、发社交媒体。

被拉开以后,冷静下来的那瞬间,江鹭脑海里闪过表弟杜晓飞,想到类似的情况下一旦动手了、还手了,事件或许就要从“被打”被定性为“互殴”。

她感到胸腔氧气匮乏,心跳剧烈地加快,大脑也近乎空白一片。一时间,只有机械地、六神无主地拿纸巾擦着脖子上的血,不敢再往下深想。

没多大会儿,交警先来了,现场认定实线变道的保时捷全责,让她们到队里去签事故责任认定书。直到此刻,蓝头发仍然不觉得自己有责任,还在质疑交警不公正,嚷着要去投诉、行政复议。

派出所赶到后,民警将她们两人一起带去了所里,对现场情况做了询问笔录。

“姓名?”

“江鹭。”

“翟莎莎。”

江鹭听到,心说她大概是命里跟这种名字 ABB 格式的人犯冲,一天里前有徐笑笑,后有翟莎莎,真是邪门了。

“说一下,怎么个经过,什么原因动手的?”

翟莎莎先开口:“她把我车撞了,我喊她走个保险理赔就完事了,她不认,还对我冷嘲热讽的,然后就吵起来了,然后就动手了呗。”

江鹭不做反驳,只客观回答问题,将来龙去脉详细陈述后,交代结果:“事故责任交警已经认定了,是她全责。”然后递上手机,“她对我辱骂、殴打的过程我也都拍下来了,您可以看下。”

民警看视频时,翟莎莎出于心虚,一直激烈抗辩:“她也动手了,你看看我脸上、我胳膊上,这儿、还有这儿,被她抓得到处都是红印子……”

“你不要说无关紧要的,人家这视频里拍得很清楚,确实是你辱骂在先,且先动的手。”

翟莎莎高声道:“那她也打我了,你们就不管了!?”

民警朝江鹭看过来,“这个情况存在吗?你是否有还手?”

江鹭不知该以什么心情面对这个问题。

对自己失望吗?懊悔吗?如果她再克制一点,隐忍一些,再多挨几下打,是否就不用面临现在这样的困境?

她还是个警察家属,一直以来都是她教育别人、提醒别人类似的情况下该怎么处理,如何让自己在法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