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回过神来,他已经弯腰,半蹲在地上,手揪住她的裙摆内里一侧,用那根发圈利落地系了个结。 裂了缝的纱裙,在他手里化成了一朵独特的褶皱花,她的裙子在这一刻,看起来就像一件 T 台的艺术品。 他的出其不意,让程昕没了思考能力,看着他半蹲在自已的脚边,连带着呼吸也无法顺畅。 “只是绑个结,你在想什么?” 谢景珩起身,向前一步,她便被逼到门边。 “你又在想什么?” 程昕一秒换表情,略带着挑衅的眼神,“我的裙子烂了,又关你什么事呢?” “不是蚊子咬的,是男朋友弄的。” 他并不理会这句,重复着她在连廊说的话,抬起一只手,撑在她脸侧,“我知道你不把我当回事,伤我可以,请你注意次数。” “你在意?” 程昕仰视他。 “不,你没那么重要。” “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是想看看,他在我身上留的痕迹吗?那可多了,前胸后背,在任何你看不见的地...啊..”
话没说完, 谢景珩忽然锁住她的腰,脖子上有温热,是他低头在用力吮吻。 手里的盒子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戏台上是道不尽的『情不知所起』,戏台外的男女却好像在打仗。 程昕被他弄得好烦燥,推他推不动,只好抬起高跟鞋踩他脚背,谢景珩皱眉,退开了距离,没想到她抬手,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这一掌留了余力,程昕没有发挥好,在他把脸转回来的时候,她又咬住了他的手臂。 这次,她没有心软,他亦没有躲,任她的牙齿狠狠嵌入自已的皮肤,直到血腥味在她口腔里蔓延。
她在报复。 谢景珩的手臂传来痛感,他走到窗台下的红木边柜,抽了几张纸巾止血。
过一会,他垂眼,看着她留下的牙齿印,淡淡问道:“折磨我是你的乐趣对吗?” “是谁不在意的,既然把我推开了,那么就别再来惹我。” 谢景珩被这话刺了下,心里扯过一丝陌生的疼感。 两人无声地僵持了一会,程昕拎起掉在了地上的盒子,抬脚就走。 到停车场拿了车,她把东西往副驾一放,低头看到自己的裙摆,眼眶酸涩得厉害,终于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哭了出来。 ... 当断不断,势必会反受其乱。 道理谁都懂。 程昕回到家还没到十点,她用运动麻痹自已,换了跑鞋,戴着耳机到小区绿道夜跑。 晚上的风,吹散了燥热,汗水的滴落都是情绪的出口。 一步一步,让她感到踏实。 跑过了几圈后,人也清醒了,程昕回到公寓楼下, 准备开锁时,察觉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的手顿了下,楼内有邻居出来,就在大门即将打开时, 程昕一转脸,见到环卫站旁的树丛边站了个男人。 那人看到程昕的一瞬,再次压低了帽沿。 这一套熟悉的动作让程昕一惊,条件反射地以最快的速度按电梯,跑回了家里。
…
现在是纽约上午十点。
乔少睿对镜刮胡子,开了免掉的手机就架在旁边。
郑平调查所养了好几个私家侦探,派给乔少睿的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讲话挺利索,当他说到在绮园门口等了将近两个钟头的时候。
乔少睿走了下神,差点把皮肤刮破了。 用清水洗掉了泡沫,他随手扯了一条毛巾搭在了肩头,“你再说一次,她今晚去了哪里?” “绮园。” 乔少睿用毛巾擦掉了脸上的水渍, 下一楼,来到厨房,从冰箱拿出一支冰水。 乔文玉在绮园摆席,他因时间关系,上一周已经提前送上贺礼。 又会怎么巧? “今晚我有点大意,可能她发现我了。” 侦探说出他的顾虑,“还要继续跟吗?” “不用了。” 他也不想被程昕知道,“先到这,有需要再找你。” 乔少睿的家人住在 forest hills garden, 皇后区的秘密仙境,治安很好绿树成荫,连空气都格外清新。 沈昭和乔铠文一早就去了中心公园,回来见到乔少睿穿了衣服准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