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万里像听懂了似的吐舌头。

纪忍冬过于专注地跟周万里说话,没留意卧室外“咚、咚”的脚步声。

“我周一去挂号来的及吗?”

纪忍冬吓了一跳,循声望去。

卢卡光着身子,饱满的胸肌上挂着她的粉围裙,在腰间系出倒三角。硕大的肌肉从肩、胸、直到手臂连绵起伏,上面嵌着一串猩红牙印,仿佛山峦间盛开的凤凰花。

他倚在门框上,注视着牙印的始作俑者。

纪忍冬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抚摸周万里的手停在半空。

他没走?还听到了她跟小狗说话?听到正好,纪忍冬想,本来就是说给他听的。

卢卡坏坏地笑了。他脑袋一歪,眼神垂着,“你不是说,做你的狗要先绝育吗?还是你已经有别的狗了?”

纪忍冬低下头继续抚摸小狗,“周万里,有人要跟你抢位子了哦。可是我们万里是好宝宝,从来不骗人感情。”

卢卡三两步跨到纪忍冬床头,俯下身子,唇悬在她的睫毛上,呼出的气使她的睫毛微微发颤,“我没骗你,昨天晚上,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纪忍冬揉揉眼睛,顺势用指尖轻触他肩上那一串牙印。她下嘴一点没留情,现在还能摸到凹凸的新痂。

昨夜,纪忍冬刚走到楼门口,打开门禁,卢卡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她面前。

“对不起......”他说,“以前的一切。”

“别说这些,我跟你只是肉体的关系,上楼吧。”纪忍冬转身回到漆黑的楼道。

他上了她的床,剥下她的衣服。肌肤的触感让她心中五味杂陈。

她一把撕开他的运动服,狠狠一口咬了上去。

“啊”卢卡没防备,疼得大叫。

纪忍冬松开嘴,舌尖舔了舔牙齿上的腥甜,换个地方又是一口。

卢卡这次忍住没有出声,一手紧紧抱住她滑溜溜的身体,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发丝。

“你混蛋!”纪忍冬红了眼,三年前的委屈和三年间的思念一下子涌上来,化作齿间的锋利。唾液和着血滴挂在她唇边,像是涂了玻璃唇釉。

卢卡的爱意在疼痛中翻滚。

他伸手钳住纪忍冬的下巴,附身吻上去,渐渐抚平她的愤怒。直至二人的呼吸节奏合二为一,像相伴的鱼儿在水中畅游。他们游过浅滩,驶过湍溪,随着瀑布坠落,沉溺于天昏地暗的漩涡,终于抵达平静的潭水。

纪忍冬跌落在卢卡的臂弯里,胸部起伏喘着粗气。

纪忍冬呼吸渐缓,却发现身边的卢卡仍在急促喘息。

“你怎么了?”她翻身问道。

纪忍冬眼前是一张漂亮的脸,俊俏面颊上滑落晶莹的水珠。

她于是用手臂环住他的整颗头颅,手指插进他的发中,低头吻去他的泪。

卢卡似乎由于被发现而羞愧,又像是终于被发现而无需隐忍。他从她的臂弯中钻出来,一双唇紧紧贴着她的肌体,每过一处都留下湿热的泪水。

他含糊不清地说,“我想你。”

“我知道。”

“你不知道!”卢卡更认真地吻她,口内的话也更模糊,“你们都有自己的国家、同胞、发小、家庭,我没有!我到哪里都是外人,到哪里都迎合别人。”

“我只有你,”他一边品尝着她皮肤上残留的香水,一边唤她的大名,“纪忍冬,我他妈的只有你!我做错了什么都可以改,你别不要我,你别不要我……”

纪忍冬伸手触摸他身上鲜血淋漓的牙印,“疼吗?”

“疼……”卢卡呻吟着,又像是撒娇,“你走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疼。”

“疼就对了。”纪忍冬的吻落在他额头,然后转身盖上被子,“我困了,你明早再走吧,晚安。”

卢卡撑起上半身,目光落在纪忍冬绝情的侧脸。他忽然发现她的耳朵很可爱,橘子瓣模样的一只,小巧地挂在脸侧。他如猎豹般矫捷一跃,低头用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