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真话。
他摩挲着她的腰身,在她要靠前亲吻他时向后拉开距离。动作的突然变化引起越弥的不满,他冷漠地靠后,她执着地向前。戚衍起身将她抱下去,越弥从一侧紧紧环住他的颈。她掰着他的手臂向后拉,充满力量感的上臂勾住他的手臂,扯着他向床上滚去。
调情变成武斗。她的神情温柔,动作却十分凶悍。
戚衍猛然向前,扣紧她的双手将她压在身下。每当他觉得自己要被越弥逼疯的时候,越弥就会给他片刻的喘息时间。
他箍着她的颈,并未收紧,喉咙里的声音像掺了浓稠血液似的沙哑:“越弥,你玩够了没?”
咬牙切齿,语气像要杀了她。
越弥双手被按住,却冷不丁地仰头,硬是凑到他唇角。
轻柔的亲吻像一片花瓣落下去。
“你为什么不敢做选择?”
“他是你爸爸,我只是个和你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不是应该很好选吗?”她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唇,“哦,不对,我们之间还有别的关系。我们有过一个孩子,你是孩子的父亲,我是孩子的母亲。”
戚衍压住她手腕的手微微一颤,鼓起的青筋从手背一直连向绷紧的手臂。他看着她,目光看起来几乎像要杀了她,但手上却不肯更用力。越弥知道对于他而言,这样的情绪表达已经远超出他的习惯。她慢慢啃噬他眼中的痛苦,轻轻拔起他的手掌摸向自己的腹部。
她没再说话。
戚衍发现他和越弥或许永远会待在一条死路里。
越弥不会主动从这条死路的入口返回,她会不断地前进,不断地前进,直到在道路尽头找到自己的目标。他的掌心贴着她平坦的腹部,心脏处仿佛有一柄重锤在持续地敲击,捶打。他蓦然笑了笑,紧盯着她的眼睛反扣住她的掌心。
“弥弥,你对仇迈说过同样的话吗?”
“你也会利用他吗?”
他抓紧她的手指,自上而下看她:“回答我。”
越弥的表情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倏忽一变,仿佛这是不能被他主动提起的字眼。她猛地坐起来,甩开他的手,眼睛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仇迈,你们哪有资格提他的名字。戚衍,我消失的这些天你应该全都查清楚了吧?他为了阻止戚盛强奸那个无辜的女孩,被活活折磨死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尸体。”
她深吸一口气,指甲陷入他的皮肉。但她明白最能刺痛他的是哪几个字,她又平静下来,握着他的手探入自己宽大的睡袍中,抬头看他:“戚衍,你吻我的时候,我会闭着眼睛想象他的脸。他死的时候有十八岁吗?我都记不清了。”
戚衍早已习惯她满面温柔地怀念仇迈。好像只是用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刺痛他,她犹嫌不够。她要一点点摧毁她一路来精心编织的骗局,仿佛只有现在不停地重复真相,才能消解她这一路假装说爱他时所感受到的屈辱。
他另一只手捏紧她的脸颊,看着她,慢慢地笑了一声:“越弥,那他死得真早。”
这支毒箭终于从交叠的身体中穿出。
越弥愣了愣,仰头猛然咬上他的手臂。牙齿陷入皮肉,像锋利的锯子深深切下去。她抓着他,动物一样狠狠撕咬。戚衍整条手臂都开始痛得痉挛,他手指微抖,但一动不动,右手忽然捏住她的颈后,将她的身体猛地提起来按到自己怀里,低头堵上她鲜血淋漓的唇。
越弥剧烈地喘息,他吮着她的唇,混着津液的血断断续续地从相撞的唇角流出。她试图从他的拥抱中挣脱,然而身体被压得严严实实,连仰头的动作都困难无比。戚衍攥着她的颈,将自己的血和她的液体吞下去,流血发抖的左手抱紧她的腰,喘息和呻吟声汇成一条绝望的河流。
头颅深深地埋进她的怀里。
他甚至没有资格问为什么。因为越弥在决定杀死他的那一天就将答案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戚衍抬起头,他用指腹仔细地逝去她唇角的血迹,如同擦拭一件珍宝。在越弥冷静而漠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