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思考,就应了下来。

她微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对良吉道:“你陪我同去。”

良吉应了一声,带上门,跟着许栀和身后出了门。

和前两日的清清冷冷不同,今日刘家木坊门口站了六七个小?厮,门口停着一架三匹马的马车,宝盖华顶,绸缦遮帘,与妇人口中贵人对上了。

檀木琴台放在阴凉处,妇人的相公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一整块紫檀木制成的琴桌,旁边的公爹嫌弃自家儿子一脸的没出息,把他赶到了后院。

旁边站着的贵人一身锦衣,虽然坐在木坊小?院,可无?端给人一种他正身处花团锦簇的亭台水榭之感?,从容不迫,闲散适宜。

妇人小?跑着上前,与那人道:“常郎君,这位便是画师了。”

常稷轩听到妇人的话,抬眸朝着许栀和望去,似乎是想看?看?画作主人什么模样。

他被官家外派泉州府办事,上月才启程回京,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小?妹常璇的生辰。常璇生在常家,富贵金玉不入眼,珍珠翡翠不足贵,唯有新奇的玩意儿可逗她一乐。

那日出门,正好看?见?木坊倚靠着墙壁晒着一块描好的桌案,不是常见?的松风明月,花好月圆,而是竹影猗猗,两狸争趣。

巧了不是,小?妹最喜欢狸奴,后来伴了她八年的狸奴死?了,大哭一场,夙夜不止。那日他见?到纹样的第一眼,心中动了念头,想要买下来。

听说是人订做,还是那户人家亲自画的,只好歇了心思。他常家世代经营,深得官家器重,断没有在天子脚下做出强抢这种事。

底下小?厮看?出他的心思,主动叫人来问给钱能不能说动,在小?厮的眼底,这世上就没有给钱办不到的事情,如果办不成,一定是给的不够多。

小?厮怀着这个念头,找上刘家木坊,果然很好说动。他回去禀告了自家郎君,后者微微凝神,对能画出灵动妙趣之人也十?分好奇,但又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可惜。

如只是为?家中所画,没有什么,现在沾上了铜臭之气,免不得落俗。

可惜了。

常稷轩脑海中思绪百转千回,但面上依旧一副清冷疏离,谦谦公子的端雅,朝她微微颔首,“有劳了。”

许栀和对情绪十?分敏感?,她回眸看?了一眼常稷轩,点了点头,旋即走到了紫檀木前蹲下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