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现在?却忍不住怪他,怪他看重旁人的性命超过了自己,怪他照拂了一方百姓,却让自己家支离破碎。
旁边响起小厮的声音:“郑郎君,这是主母差人送过来的伞。”
郑柏景被喊回了神,他朝着小厮道?谢,“代我多谢刁娘子。”
……
陈允渡和许栀和已经走出了长长一段路。
许栀和将缩在?袖子中,小心翼翼踩着脚下的积雪。被人走过的雪面踩严实之后,反倒比松软的地面更容易让人摔倒。
她捂了一会儿手就伸出来搓搓耳朵,天?太冷,耳朵露在?外面,不一会儿就被冷风吹得冰凉。她想到可以做个可以包裹住耳朵的大?帽子给常家布坊送去,冬日漫长严寒,保暖措施当然是越多越好?。
“快些回去,”许栀和说,“外面太冷了,家中今日起了炉子,可惜冬日新鲜蔬菜不多。”
不然一家人围坐在?一处,靠着热气腾腾的炉子烫着菜吃,赏着雪景,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陈允渡看着许栀和冻得红扑扑的脸,“我想想办法。”
许栀和刚想说“你能有什么办法”,就看见?陈允渡靠的更近了些,挡住了迎面吹来的风雪。
陈允渡说:“之后每日我都带伞过来,若是下了雪,你不必过来接我。”
“不碍事?,”许栀和顺着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湿了的鞋面上,“要是太冷了,你叫我出来我都不出来。”
陈允渡笑“嗯”了一声。
路上行走寥寥几人,快到巷口小院的时候,许栀和忽然看见?廊下蹲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乞丐。
他抱着自己破烂的衣服在?寒风中、风雪下,期盼头顶的屋檐能助他熬过这一晚。
许栀和忽然间想起了小厮的话,对身边的陈允渡道?:“雪后新郑门外挤满了人,估计他原先藏身的破庙被挤来的难民?占了去。”
陈允渡的视线也落在?了那人身上。
即便?是被无数诗书赞颂的朝代,也依旧有数不清的难民?在盛世下蝇蝇求生。他们成了康衢烟月下微不足道?的一点泥污,一场寒风一场雪就能轻易捻断他们的生机。
官家不知他,官员忽视他,百姓遗忘他。
许栀和感觉身边安静的时间有些过于漫长了,她转头看向?陈允渡,试探着说:“你要是想帮扶也不是不可以。一床薄毯,一碗热汤,我们还是给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