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许栀和?想了想,“白墙灰瓦,水渠穿城而过,河堤边垂柳依依,偶尔有?牵着黄牛的农人经过湖堤坝,在朦胧的雾霭之中,如一幅画卷。”
在树枝冒芽,花苞初绽的时?候,穿梭其中,脚下泥土芬芳的扑入鼻尖。空气是湿润的,带着冷冽的青竹气?息,在雨后,这种感觉变得异常明显。
常庆妤循着她的话语展开了想象,憧憬的同时?,不?免又生了一分低落的愁绪。
大宋何?其广阔,她却不?能得见。
“要是《楼兰观》的白杨树和?绿洲也能画出来?就好了,”常庆妤往椅子后面坐了坐,双腿悬空来?回晃荡,“一定很多人喜欢。”
许栀和?犹豫了一会儿,轻声说:“我试试。”
她从前是见过的,不?过随着年岁越发久远,脑海中夏秋之际辽阔的草场、成群的马羊渐渐模糊。依稀能记得大漠一望无垠,夕阳落在犹如项链的弯曲长河中,闪动的粼粼波光。
常庆妤在旁边一脸崇拜地看着她。
“许姐姐,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许栀和?笑了笑:“也只能凭着印……想象画了。”
到了快日暮的时?候,许栀和?与方梨启程回去。
良吉坐在院里的棚子下面搓着羊毛线,听到门口响动,他立刻将手中的线团放在了一旁,在自己的下摆上擦了擦手,走到了许栀和?身边,“大娘子,递铺又有?人送信过来?了。”
张弗庸的信前几日刚拿到手,这么短时?间,应当不?会是他。
寄信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许栀和?面不?改色,她让方梨将门关上,走到了屋子里面。
拆开?最外层的封蜡之后,许栀和?掏出了里面的信纸,两张,许县令骂了她一页半。
不?过也许是许府近些日子不?安生,他骂来?骂去就老三样,说她忤逆不?孝,成婚之后便像是从这世上死了一样杳无音讯,当真是白生养了这么个女儿。
方梨在她身后凑近瞧,看到那一行行文?字,面色变得铁青。
她真想将信纸抢过来?,对姑娘大喊一声:“别看了!”
许栀和?的内心毫无波动。
一旦知道了从此之后无需什么交集,许栀和?对许县令自顾自的跳脚行径毫无感觉,甚至有?些想笑。
他除了会气?到自己,其他什么也不?是。
后面还简要提了一句应天府的铺子,大抵是那掌柜在应天府混不?下去,收拾了东西?回老家。
许县令痛斥了几句掌柜不?做人事,后面又隐晦问铺子收成……许栀和?一打眼,就猜到了许县令八成是想将铺子要回去。
怎么,他现在很拮据?
……
正如许栀和?猜测的那样,许县令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三丫头许栀和?出嫁之后,府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至少对于许县令而言,除了吕氏比之前更针对他宠爱的姚小娘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开?始,许县令还以为?是许玉颜嫁的人不?如意心里窝着火,于是揽着姚小娘都?是能避则避。后来?吕氏越发不?知道收敛,明目张胆地派人给念琴下绊子
吕素英在众人睽睽之下说姚念琴曾经在楚馆待过,比寻常良妾都?不?如,终究上不?得台面。
当时?府衙官眷到了许府,吕氏话一出口,姚念琴当即白了脸色,哭着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哭得梨花带雨,许县令赶过去的时?候,她声嘶力?竭道:“我当年虽然在曲楼待过,但身子清白,与老爷又是两情相悦,如何?就要又大娘子这般数落……”
她压抑着哭声,“我好歹是你?以良妾之礼迎回门的,她这样说,日后还要我怎么有?脸面出去见人?”
姚念琴这么一哭,许县令哪里还能忍得住?
许县令当即怒气?冲冲地走到了吕氏的院子里,遣散了今日的宴席